“嗯。史相近日的确有些畏手畏脚了。”
“不是畏手畏脚!这是史弥远聪明的地方,也是你们当不了相公的原因,结局早就定了,从北凉的成败开始,从五哥回朝开始。”赵二郎绝对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安于现状,也不会闭目天下。
赵汝述听到此处心头起了涟漪,的确一个全绩能翻起什么风浪呢,但是在官家助推一下身负绝世功勋的忠义军统帅就不一样了。
“人活着贵在于自知之明,史相比你们有自知之明多了,若他在年轻二十岁也许今日的局面会大不相同,但现在他费尽周章再次得到的东西只怕也享受不了几年,但这个过程会给他留下千古污名,你说他会不会做呢?京湖还有一个史嵩之呢,没有人会绝了自家人的晋升之路。”
“好,我赵汝述在此立誓,至今日起闭府不问世事,专心研读文章。”赵汝述此刻没有了半点心气,赵二郎的话不好听,但句句都是实言。
“皇叔聪慧,来来来,咱俩好好喝上几杯。”
“请。”
话转忠义军大营,梁成大被刘整推搡着入了主帐,帐中一袭白袍的全绩端坐于主将台,手中持一卷,正在查阅军务。
梁成大见了全绩,满脸尽是恶毒:“全冶功你今日是要谋反吗?竟敢私自擒拿朝廷要员,只怕官家也保不了你!”
全绩慢悠悠的合上卷宗:“梁侍郎来了,本将等你许久了。”
“全绩,为何不回本官之话!在此洋装什么?”梁成大站的笔直,看似满身傲骨。
“唉!本将也不爱和你这种人多做交谈,偏偏本将职责所在,必须询问你几句,你且如实相告吧!
宝庆元年,正月初六,官家下令向忠义军输粮,你与李知孝、赵汝述合吞军粮过半,约二十万两银,可有此事?”全绩饮了一口茶水平淡问道。
梁成大面色大惊,顿时双腿发软,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随着史弥远威胁赵官家而结束,没想到今日全绩又旧事重提:“胡说八道,此事本官并不知晓,也没有贪图其中银钱,你不要冤枉好人!”
“梁谦之你身为刑部侍郎,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啊,本将念在你是文官才会好言相问,若你再不认罪,大刑之下体无完肤!”见惯了杀戮的全绩现在的心肠是越来越硬,手段狠毒起来无人不怕。
“我要见官家,本官要见官家,此事本官自会与官家说!”梁成大面色惨白,不断要求见赵昀。
全绩微微抬手后,又拿起卷宗细细翻阅,余玠见状,高声朗喝:“来人,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两位手持水火棍的军士入帐。
“二十棍!打到他说为止!”全绩抖了抖书籍,翻找自己想要看的部分。
甲士闻言快步前冲,一脚踹倒梁成大,另一甲士高举水火棍重重落下,只听一声闷响,梁成大已经趴在地下,叫痛连连。
忠义军的刑罚向来就重,这二十棍常年受训练的军士都要缓上三个月,更别提细皮嫩肉的梁侍郎。
“啊!全绩你这是屈打成招!”梁成大挨了一棍背部疼的厉害,但口舌仍做强硬。
“嗯!本将就爱屈打成招,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颠倒黑白可是你的强项。”
全绩话音刚落,又是两棍落下,打的梁成大披头散发,惨叫不绝。
“全帅,这二十棍下去怕是要死人啊!”
“死了就拖出去埋了,权当今日没请过梁侍郎。”
梁成大听着全绩平淡的语气心中越发恐惧,这厮还是人吗?
六棍落下,梁成大已经皮开肉绽,整个背部血肉通红,人也变得有气无力,看似奄奄一息,但梁成大还在咬牙坚持,拒不承认。
值此刻,一甲士走入军帐。
“全帅,宣相、薛相、袁相来了。”
全绩微微抬目:“哦!请他们入帐。”
梁成大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听见三人到来,立即强打起精神,咬牙切齿的说道:“全绩,你这官当到头了,今日之辱本官要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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