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全家小院。
穿着崭新青衫吏袍的全有德站在院中,神情有些急躁,连连催促房中的全绩:“五郎快些,去迟了有失礼节。”
“噢,来了。”
全绩今日也换了行头,一身纯白襕衫,头戴木簪,脚踏皂靴,平添三分风流韵味。
“嗯,走吧。”全有德打量一眼全绩,满意点头,大步出门。
全绩则向东屋喊了一声:“母亲,某出门了。”
“晚间回来吃饭否?”刘翠隔窗问道。
“不了,徐盛约孩儿有事。”
“那记得少饮酒,早些归家。”
继,全氏父子去了城东一坊街上的酒楼。
时酒楼门前,黄舒为知宾客,迎接会稽各家权富。
“衙内安好。”全绩上前向黄舒施了一礼。
“五郎回来了!快与全押司入门吧,直上二楼,待会儿咱好好喝上几杯。”黄舒喜出望外,在全绩耳旁小声说了一句,又继续迎俸其他人。
全绩点头笑应,与全有德上了二楼,楼间摆了五六张木桌,大多数已经坐满了人,丁也峰、申洋、胡壬杰也在其列。
“全押司来了。”
“刘员外,这几日怎……”
全有德与席间众人逐一打起了招呼,而全绩寻了一靠内窗的角落位置坐下,饮茶吃甜点。
由于同桌人全绩大多不认识,也就少了言论,一人望着窗外景象,也发现了好玩之处。
这坊街最大的酒楼竟与全绩上次去的红楼背靠相邻,下方有一遮顶院落相连,应是同一家的营生。
全绩暗叹黄知县是真会选地方,若是待会儿有一二酒醉汉起了雅兴,传上一曲为爱鼓掌,那这边满坐的权富者定是有些尴尬呀。
等一下!为爱鼓掌!啪啪啪!
全绩脑中瞬时一震,不经意间联想起了一事,那就是吴瑾前几日不断大笑鼓掌,体态僵硬模仿的情景。
难不成吴瑾想说的是房事?那与窑洞又有什么联系?
临城里百姓藏了女子!
全绩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这也能解释临城里只见襁褓不见妇的情况,不可能几家妇人同时都因难产而亡吧。
那么临城里乡民为什么要将这些妇人藏起来?害怕自己知道什么情况呢?
吴三朋整日将伦理纲常、规矩道德挂在嘴边,想必就算有妇人,也不会是同村同族,那这些妇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五郎?五郎!”
耳侧的呼喊声把全绩拉回了现实,全绩一抬头便见黄舒、黄胜二人站在身旁。
全绩随即起身,向二人一拜:“明府恕罪,方才绩失礼了。”
“哈哈哈,无妨,五郎什么时候回来的?”黄胜笑意摆手。
“有两三天了,日前听闻明府摆宴,故而来凑个热闹。”全绩说话间斟了一杯酒敬予黄胜,且说了些前程似锦,官运亨通之类的祝福话语。
黄胜听的心情愉悦,对同席人赞道:“全家五郎向来以稳重著称,是会稽一等一的才俊啊,日后必定治功于国。”
“明府谬赞了,绩陪明府、舒哥儿再饮一杯。”全绩自觉端起酒杯,谦受黄胜的褒奖。
“好好好。五郎坐吧。”黄胜略过全绩,又去敬下一人,而黄舒则落座全绩身旁,说几句私心话。
“五郎,在临城里可干的舒心?”黄舒在会稽待了三年多,结识了不少人物,但唯独全绩让他耳目一新,先是余天赐这尊大佛,而后是安然走出陆家,仅凭这两件事,黄舒便想和全绩深交。
“尚可,没有什么大风浪。”全绩现在的论断皆是猜想,在事情明了之后他是不会向外人提起临城里的见闻。
“要不某给家父说一声,把五郎调回会稽,当个贴司?”黄舒开口表个殷勤。
“衙内,不必麻烦了,临城里的事某还没解决呢,急不得的。”全绩已然摸索到了这一步,就此退出岂不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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