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贼居无定所,来去如风,往来劫掠,”齐亮自然不会隐瞒,“如今地方壁垒森严,防守严密,鞑贼自不会久居一地。”
张璟点头,话虽是这么说,就让鞑贼这么来去自如,劫掠而去,从容出境,官军畏避,无敢敌者,国朝的颜面何在!
让鞑贼知道了官军怯懦,如果再次入寇,又该如何制止?所以,必须给鞑贼以迎头痛击。起码把他们打疼。总体而言,土木之战后,鞑贼对于国朝而言,并非什么生死大敌,鞑贼一个个穷的叮当响,连身像样的盔甲都凑不齐,怎么跟国朝打?
不过是癞蛤蟆跳脚上,不咬人膈应人罢了。再让鞑贼来一次土木之战,他们自己内部就得炸锅。所以,只能小规模的袭扰,国朝边境线拉的那么长,总有薄弱之地,被鞑贼利用。
流动与安稳,就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区别。鞑贼可以逐水草而居,你来打我,大不了不要这块地方了,草原那么大,哪儿不能放牧?国朝却不行,需要守望田园,需要辛勤劳作,他们聚族而居。所以不可能像游牧民族那样,面对危险可以逃跑。
这也是国朝在边境设立边镇,重兵集结的缘故,我们的人民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环境。
可惜,密云卫是烂到根子里了,否则,何惧区区几十名鞑贼?
只是今年一年,商队在木家峪便被数次劫掠,完全说明了密云卫糜烂不堪的事实。密云卫但凡是个顶用的,坐拥万余人马的他们,会被区区几十名鞑贼肆虐至此?
“鞑贼此时仍在木家峪,”齐亮说道,“木家峪北临潮河,有一处河谷,十分隐蔽,鞑贼若来密云,都藏于此处。”
“黄勇。”张璟冲门外喊了一声。
黄勇应命而入,“校尉何事?”
“带几个弟兄,去见王通,就说咱们已查明鞑贼行踪,让他与密云后卫即刻出发,将鞑贼消灭,咱们也好早点去昌平与吕总旗会合。”张璟目视黄勇,“明白我的意思了?”
黄勇也是个机灵人,眼珠一转,琢磨了一会,立即便领会了张璟的算计,“校尉是想驱虎吞狼?”
张璟哂笑,“密云卫算什么虎?家里的狸奴都比他们凶恶些。”
黄勇其实明白,不过是顺手拍个马屁罢了,张璟这是赤裸裸的以势压人,你们密云卫要是想让我们离开,那就把境内的鞑贼给我解决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是礼送出境都不要紧,我只要结果。
若是无法解决,呵呵,那对不住,咱们就耗在这儿吧。
不论是王通还是张兴,都会老老实实的想办法的。特别是张兴,他截杀张璟未成,又被抓住了尾巴,尽管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门达和张璟都未把此事摊在明处;但大家都是明白人,该怎么做,还需要多说吗?
实际上,他们俩还巴不得呢。张兴为什么铤而走险,冒着巨大的风险,围杀张璟?不就是怕自己的龌龊事儿被捅破嘛。单看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张兴的草包,一点远见和大局观都没有,他也不想想,自己那点事儿要不是有人捂着,早就爆了。
一旦爆了,牵连起来可是一大片!张璟一个小小的锦衣校尉,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揪着张兴不放啊。所以说张兴草包,连这点干系都看不明白,真的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接下来就只有等了,王通和张兴做出应对起码也得几天之后了,这几天自然也不能闲着,张璟让齐亮等人带着缇骑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训练,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精兵,起码把军纪记熟了也行,否则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成何体统。
和吕昭的联系也没停下,吕昭得到张璟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偷偷去唐家岭观察了一下,果然聚集了大批贼寇,至少百余人!这可不是个少数,吕昭有心立即去隆庆卫,却也知道,即便自己有督察地方捕贼的权力,也得看地方配不配合。
地方如果不配合,有的是办法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反而是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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