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杲霍然转身,鹰目直视二人,“程大,程二,此行之凶险,某已告知汝等。”
“百户放心,”程大抱拳,肃容说道:“我兄弟既然跟着百户来此,便已看淡生死!”
“多余的话,某不多说了,”逯杲目视程大、程二兄弟二人,“还是那句话,此事若成,某保你兄弟二人一个前程!”
流民出身,落草为寇后又被逯杲招安的程大、程二兄弟二人闻言,跪倒在地,“百户放心,我兄弟敢不效死!”
逯杲满意的点点头,“起来吧,按计划行事!”说罢,翻身上马,与程大、程二兄弟疾驰而去。
早,阴云密布,风虽不大,却又湿又冷,像刀子一样,看样子要下雪。
辰时,张璟和吕昭二人老老实实的等在官厅里,等着大佬传唤。
吕昭正绘声绘色的跟张璟说着自己昨夜在本司胡同的见闻,某位不知姓名的李御史在吃花酒时,被悍妻堵了个正着,惶急之下,躲到了茅房中,无奈酒酣情热,加之衣衫不整,脚下一个拌蒜,整个人就扑进了夜香池中。
张璟嫌弃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吕昭,这竟然还是一个有味道的笑话。不过想想那些所谓读书人的德性,出什么丑都不奇怪,要是某一天市面上竟然没有他们的小道消息,那才奇怪呢。这群人怎么说呢,九成九九都是伪君子的典范,宽于律己,严以待人,说的就是他们。
别人狎妓,就是道德败坏;他们狎妓,却是红袖添香。别人结党,就是朋比为奸;他们结党,而是君子之朋。真是狗掀门帘,全在一张嘴上。
不过,听听这群自命清高、自诩栋梁的读书人的笑话,也是非常不错的消遣。他们这些武夫玩的可没有读书人花样多,所以,即便是闹出点笑话来,也是乏善可陈,根本没有读书人的故事多姿多彩。
两人正聊着,门达脸色深沉的走了进来,直接对二人说道:“备马,咱们出发。”对于预料之内的结果,不论是门达还是张璟、吕昭以及其他人,都表现的十分平静。
张璟、吕昭二人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闻言立即出去把马匹牵到了大门处。门达吩咐了谢通几句后,提着绣春刀,便和张璟、吕昭上马赶路,此番门达轻装简行,只带了张璟和吕昭二人,一是人手不足,二是没有必要。三人都是劲装打扮,头戴幞头,肩披披风,腰悬军刀,真不像是出去督察剿匪的。
见张璟带着弓箭,门达笑问,“小张善射否?”
“差强人意。”张璟这话倒是谦虚了,其实他的骑射功夫相当厉害,尽管有过荒废,但又重新拾掇起来了,不仅尽复旧观,反而还有所精进。但上司问话,他自然不能把话说满,所以,含糊了一句。
“这大冬天的,”门达可惜的咂咂嘴,“也没个猎物开开荤,”说完摇摇头,十分可惜的样子,“走吧,赶路,今晚到达,咱不能让毕同知空等不是。”说完哈哈大笑,很是志得意满的样子。
事情的发展也值得门达得意,毕旺完全是自己抢着往坑里跳,倒也怪不得他门某人。如果之前两人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但随着二人撕破脸皮后,剩下的那点脸面就荡然无存了,变成了你进我退、有你无我的死局。
毕旺获胜,门达就要灰溜溜的离开北镇抚司或者继续被毕旺压制着,伏低做小;门达胜出一筹,那毕旺就要离开北镇抚司,门达立即就成了北镇抚司的老大。
所谓对错,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
张璟和吕昭领命,催马跟上,三人呈品字形,不紧不慢的走着。门达当然不需要着急,主动权在他手上,倒是毕旺,才是应该着急的那个。
巳时,逯杲、程大、程二距离目的地约二三里路,“百户,快到了,前面就是。”程大勒住马,低声对逯杲说道。
“记住,不要叫我百户。”逯杲严厉的瞪了程大一眼,“此时我只是一个想与你们里应外合的镖师。”
“是,逯镖师。”程二比哥哥程大机灵许多,立即接道。
逯杲满意的点点头,“过去后,应该怎么说,都记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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