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月末,张璟这段时日非常勤勉,吕昭带了他两天后,他又被门达打发给了谢通,让他跟着谢通,这倒是正中张璟的下怀,越发的勤勉了。
北镇抚司,张璟一进大门,就被满院子的人给吓了一跳,嚯!好家伙,平日难得一见的百户、总旗、小旗都在,至于像他这样的校尉,那就不用说了,打眼一扫,二百来号人,这是都来了啊。
看这阵仗,不问便知是有事儿发生,而且还得是大事,否则不可能把几乎所有人都着急起来。
张璟是小字辈,到目前为止,人都没认全,自然不好往人堆里凑,正打算找吕昭问问到底咋回事儿时,吕昭也在人堆立发现了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好容易挤到吕昭哪儿,张璟指了指这满院子的人,问道:“吕兄,这……”
吕昭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沉重,“唉,别提了,上头发话了,让咱们搜捕北直隶的贼寇兼督察地方捕贼事宜。”
张璟心中一动,不过看到吕昭沉重的脸色,便不再多说,心里却是盘算开了。
“你倒是沉得住气!”吕昭有些意外的看着张璟,“不问问怎么个章程?这次咱们搜捕的可不是一般的贼寇啊。”
张璟摇摇头,浑不在意的说道,“这有啥,咱们干的就是这个,职责所在。”
“嗬,”吕昭上下打量着张璟,“这话漂亮!”
“这可不是漂亮话,”张璟摇头,“咱们当差吃粮,干的不就是这个嘛。”
“唉,”吕昭叹了口气,“话虽如此,此番怕是危险了。”
“吕兄何出此言?”张璟大致有些猜测,不过他深知有些时候当好一个倾听者就行了,表现的太过聪明,反而不是好事。
“北直这么大,咱北镇抚司才几个人?”果然,吕昭一脸担忧,“这本是地方和卫所的事儿,往日咱们最多就是巡查探访。如今让咱们下去搜捕,同时还得督查地方,能讨着好才怪呢。”
不得不说吕昭见事极明,北镇抚司虽然有巡查、捕贼的职责,但那是声威显赫的时候,即便如此,也主要在京师。当下锦衣卫的职权、地位大大削弱,出了京师,谁认识你是哪根葱,那些兵头可不管你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
别说藩司、臬司了,就是都司卫所也不会拿他们当盘菜的。这种情形下,他们去督查,督查谁?惹恼了给你一刀,报个阵亡,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有蹊跷,但没法查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哦,”张璟点头,陈述一个事实,“那也得听令啊,既然兵部已经下令了,咱也不敢违抗啊。”
“唉!”吕昭再次叹气,没好气的锤了张璟一拳,这就是令人难受的地方,尽管他们锦衣卫不受兵部管辖,但问题是兵部那位大佬下令了,谁敢违抗,谁能违抗!
“北直这么大,咱们才几个人?”吕昭摇头叹息,“这个冬天,不得安生了。”
张璟清楚吕昭的意思,如今的锦衣卫可以说是国朝以来最为憋屈的时候,以北镇抚司为例,如今只有百余名缇骑,大猫小猫三两只的,还都特么是些歪瓜裂枣,能干嘛?让这群人起哄架秧子行,真让他们去与那些悍匪厮杀,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想想太宗的时候,光缇骑就六万多,都不用地方出手,光用人堆,也能堆死那些贼寇。
现在却只能靠他们这二百多人了,二百多人好干嘛的?总不能一两人或三五人一伙吧,那真的跟送死没区别,不用贼寇出手,光地方上就有无数手段解决他们。
起码也得三五十人一队,抱成团,先把背后的危险给解决了。遇到贼寇再说,即便地方出工不出力,他们也能有选择的余地,贼寇人数不多自然没话说,杀就完事了;贼寇势大,那没啥好说的,就跑呗。
如此一来,他们北镇抚司最多只能分成五路人马,即便只巡查顺天府,其余几府由本卫负责。这样也够他们忙活的了,整个冬天啥都别干了。此事容不得他们搪塞,这毕竟是兵部的军令,没人想去试试兵部的刀利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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