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不得不如此心急,实在是韩增的话太过让他震惊,自高祖皇帝立国,皇太子开府建牙,虽说没有祖训言明,但根据历朝历代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十岁以上皇太子方可开府建牙。
当然凡事有所例外,惠皇帝因母族的权势,八岁便开府建牙,至于为什么这么早,起因就是当初高祖皇帝起了废储之念,高后当初为惠皇帝太子之位稳固,去信留侯张良问策,后来请动商山四皓出山。
高祖皇帝当时见惠帝羽翼已丰,这才打消了废储的念头。而其他人,就如先帝那般圣君,坎坎十二岁才开府建牙。
而今皇太子才多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其自小聪慧,种种事迹显露出仁德之名,说破天去才不过九岁而已。
韩增一笑,小声道:“子儒兄难道就看不明白,今上二十有九,天降储君于帝,子儒兄要知道,皇太子虽有太子太傅教习,却有名无实罢了。
且太子自小就在今上身边待着,可谓是尽得今上真传。去岁今上更是让皇太子前往上林苑,上林苑何地,今上练兵之地矣。
再者皇太子晓政事已有三载,现又在上林苑习军政,如此安排可见今上对这位皇太子的期望。”
闻听韩增的话语,让张安世心中“咯噔”一声,好似某根弦被拨动,他对皇太子刘据没有过多的关注,可此时听见韩增的言论,心中盘算一二,还真如其所言。
张安世眉头一皱,又道:“莫不是敬安兄真有如此想法?”
由不得他不发问,韩增能说出这话,代表他已经关注刘据很长时间了,要不然不会分析这么透彻。
韩增一笑道:“小弟确有此心,子儒兄何不与小弟一道。”
张安世面露沉思之色,韩增说的不错,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心动了。
这不怪张安世有此等想法,刘据要是没有开府建牙,他皇太子之位只是有名无实,无甚实权,人道是要想马儿跑,必先给马儿吃草。
而一旦开府建牙,刘据不光可以光明正大参与机要,更能组建属于他自己太子班底,可谓集大权于一身。
当然这个权利也是来自于刘彻,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天高任鸟飞,要知道当下的皇太子权利,可不是后世那些太子能比较的。
自始皇一统天下于秦,太子之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有了和皇权争锋的趋势。
所以自南北朝始,历代掌权者,不得不给太子权利,又要防止尾大不掉。
刘彻对刘据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刘据不要再次步历史的后尘,观刘彻对刘据的种种作为,肯定不会发生喧宾夺主那种事情。
韩增含笑说道:“怎么,子儒兄动心了?”
张安世拱手一礼,笑道:“此乃大富贵,敬安兄说的在理,吾等凡夫俗子,怎能不心动。
不过敬安兄,不是吾不自信,吾二人虽是祖上门荫,可你我此时也不过一布衣,怎能登得上那博望苑云梯,何以得见皇太子真颜。”
张安世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若真能登上博望苑,那就是省了别人一二十年之功,可就是这第一步太过困难,他们父辈虽然是有资格进去的,可就对他二人来说,这一步太困难了。
韩增笑了笑道:“子儒兄难道忘记了今时今日之长安盛况了!”
张安世微微愣神,脸色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声音带着一丝亢奋:“敬安兄的意思是旁听生,善……大善!”
韩增心中一乐,张安世这个人要是有其父三分才能,现在恐怕是已经有官职在身了,不过这也不是说此人没有才能,只是生性谨慎,而其才能比起自己有过之无不及。
韩增也是比较了解这个好友,因其生性谨慎的性格,对于有些事情都会持有一种谦谦君子的态度。
张安世微微一笑,又道:“若真能如此,吾二人可一展胸中抱负。”
“哈哈!”
韩增大笑一声,又道:“值此机会,来,子儒兄共饮一樽。”
“当饮,当饮,敬安兄请!”
与此同时,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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