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状态不对 (2-1)

清晨，朝阳初升。

出了城门，在去学馆的路上，张进和张秀才都是异常沉默，没有话。张秀才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而张进则是不断偷偷打量着张秀才，却是不知道该什么。

忽然这时，那沉思的张秀才轻出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进儿，科考中，写自己的所思所想以及见解的文章真的没有任何出路吗？真的就要满篇的附和吹捧圣贤之言吗？”

“呃！”张进骤然听问，瞬间反应过来，他沉吟着答道，“也不能没有一点出路吧，除非运气好，正好碰上了一个喜欢你文章里的见解的考官，这样你才有可能榜上有名！”

但是，到这里，他又转而摇头道“不过，我不提倡在科举考试中这样去碰运气，这样正好能碰到一个喜欢你文章里的见解的考官，实在是几率不大，还不如写那种附和吹捧圣贤之言的文章呢，这样考官们喜欢，我们自己也稳妥些，爹，你呢？”

张秀才点头苦笑道“你的对！爹当年就没明白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乡试三次也没碰上过喜欢欣赏爹文章里的见解的考官，所以爹三次都落第不中了！唉！想要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是该稳妥些好！稳妥些好！”

他语气有些惆怅，神情也是怅然若失，像是已经向科举现实的情况屈服了一般，但其实除了这屈服的表象以外，他心中还存在着不甘和不服。

他内心在拷问着自己“这文章真的就是这样写的吗？文章不该这样写的呀，不该只是在吹捧附和圣贤之言啊，而该是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和见解才对，这样才是读书人该写的文章啊，科举的文章怎么与此却背道而驰呢？这样的科举怎能从下读书人中挑选良才呢？”

此时，张秀才不知不觉间居然对追求了半辈子的科举产生了些许反感之意，可能是出自于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的心理，也可能是对这样的科举考试真的感到有些失望了吧！反正，此时张秀才的神情和心理很复杂，也不清道不明了，他沉默着又不话了。

而张进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张秀才，见他又神情复杂地沉默不语了，张进想了想就开口安慰道“爹，其实你的也没错，写文章本就应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这也是读书人做学问本该有的态度！”

听张进如此，张秀才有些意外地看着张进，面露些微喜色道“进儿，你也是如此想的？”

但张进却转而摇头道“可爹，做学问是做学问，科考是科考，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做学问你可以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见解来写，可是科考你更多的是要揣摩出题和改卷的考官们的心思，是绝不能随心所欲的写我思我想的！”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刚刚得到张进认同，面上有些微喜色的张秀才顿时瞬间收敛了那点喜色，神情又是沉重了起来，最后叹了一声，再次沉默了。

张进也不再什么了，他该的已经都了，接下来就要看张秀才自己想通了，他再什么也没用。

于是，父子二人都不再话了，沿着每都要走过的道路，往学馆而来。

到了学馆之时，就见方志远和朱元旦两人已是等候在那里了，张进和张秀才走了过来，二人就都略微躬身施礼道“先生，师兄！”

“嗯！”张秀才看了他们一眼，轻应了一声，点零头，就拿出钥匙去开了门。

然后，就如往常一般，四人趁着学生们都没来之前，开始动手打扫学馆屋里屋外了，看着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一样。

但是，和张秀才十分熟悉的方志远和朱元旦，他们却是发现张秀才好像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就是拿着笤帚扫地也好像在出神一样，一直站在那儿清扫一块地方，也不知道他出神想着什么。

方志远和朱元旦也不敢去询问魂不守舍的张秀才，他们奇怪地看了一眼张秀才，那方志远就担忧地低声问张进道“师兄，先生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张进看着在原地拿着笤帚打转的张秀才，忙是“嘘”了一声，声道“今儿我爹状态有些不对劲，你们别话，也别去打扰他，让他自己好好思索一番，等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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