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上午9点。
往年要再过十天八天才开河的叶尼塞河,今年竟然提前开始了!
收到消息的张天昭,匆匆赶到叶尼塞斯克的码头,看着叶尼赛河开河的壮观景象,心中无比的震憾。
只见几天前还厚厚的冰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变薄。
在冰下流水反复地冲刷下,已然变薄的冰层,“咔咔”地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冰凌。有的大如半个排球场,有的小如书本巴掌。
每当有冰凌形成,河水就会从冰凌的缝隙中迅速也冒出来,漫过冰凌的表面,慢慢地把这些大小不一的冰凌,融化成清澈的河水……
还有许多大块的冰凌,在河水的推动下,全速地冲向下游。和下游冰凌相互碰撞,然后破裂、融化于泛起白浪的河道中……有的甚至还冲上了河堤,巨大的推力,把潮湿的河堤,刮得遍体鳞伤……
刚才,如果不是阿丘眼疾手快,将张天昭一把从码头的台阶上,往上拖了两三级。他说不定,已经被一块硕大的冰凌,撞进了叶尼塞河冰冷河水中……
死里逃生的张天昭,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开河的壮观景象,在带有寒意的春风中,看得乐此不疲……
直到,他在春风中,听到有几个罗刹女子伤心绝望的痛哭声。
循着声音寻找,张天昭听到,哭声是从船匠区传出来的。
船匠区有十户罗刹造船工匠,连同他们的家属共66人,在那里生活工作。
大周没有船只,更不可能有造船工匠。因此,那十户罗刹船匠,就成了张天昭的宝贝疙瘩,
为了他们的安全,张天昭还专门派一个排的士兵,去看守船匠区。
现在,居然有女人哭的那么伤心绝望,难道是有土兵,做了坏事?
张天昭的心,开始收紧。
他转过身,淡淡的对蒙力克和阿丘说:“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人哭得那么惨?”
码头离船匠区很近,没走几步,张天昭就来到了船匠区。
船匠区的周围,有几个远征军的士兵把守着。为首的排长,远远看见了张天昭,就赶紧跑过来,向他敬礼致意。
“那些哭声是什么回事?”张天昭回了礼,板着脸问他,“不会是你的兵造的孽吧?”
排长马上瞪大眼睛叫冤:“四连长,那些罗刹船匠是你的宝贝疙瘩,我们哪敢造次?罗刹女人痛哭,是因为马洛夫的孙子得了重病,快完蛋了,跟我们可没半点关系。”
马洛夫是叶尼塞斯克船匠的头头。这几天里,张天昭找他聊过两次。发现他对大周的观感并不好,也不太愿意配合远征军的工作,这让张天昭很失望。
听到是马洛夫的孙子生了重病,张天昭眼眸精光一闪,就对排长说:“前边带路,我们去看看,嗯,多叫几个人。”
作为敌对者,他这次要进入船匠的家中,可不想被人家一个偷袭,要了小命。所以,多带几个护卫,那是必须的。
那排长马上叫来三个士兵,然后带着张天昭他们,来到了船匠区中,在那间最大的木头房子前停下。
站在房子外,屋里悲伤欲绝的痛哭声,清晰可闻。
张天昭上前,很有礼貌地敲敲门。
很快,门开了,一个典型的斯拉夫老人,出现在张天昭面前。
他白发白须蓝眼睛,高鼻梁,深眼窝,削瘦的脸上,皱纹满布,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历经过沧桑,饱受过磨难的老人。
张天昭认出来,他就是马洛夫。
马洛夫开了门,看见是张天昭。
他先是一愣,语气极不友善的说:“子爵大人,我家里现在很乱,接待不了您如此尊贵的客人,请回吧。”说罢,就想把门重新关上。
张天昭忙拦住他说:“马洛夫先生,我听说您的孙子生了病,特意赶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请相信我,马洛夫先生,我是带着善意而来的。
“对不起,子爵大大,您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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