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贾敏的生辰就在今日,绛黛早食将将用过,正在屋里吃着面茶。
面茶由北边传来,风味独特,绛玉素来不喜这种黏糊糊的东西,不过是为了黛玉早晨健脾开胃作个陪客而已。
毕竟黛玉虽去了胎里积弱,也只是不需再吃药,饮食调理还是要的。
此时正逢丫鬟在帘外报告老父呼唤,就顺势放下碗,先问妹妹:“润心法可有信心?不要逞强。”
以黛玉在水法上的天分,这几天刻苦钻研倒是够她掌握润心法,绛玉也看在眼里,只是苦了养在后边的阿束。
然而到底是要用在贾敏身上,必须慎之又慎,因此她还是提醒了妹妹一句。
“放心,我这就去准备把母亲唤醒。”
黛玉更不是莽撞的性格,此时心平气稳,若不是笃定没问题她也断然不敢出手。
清楚妹妹的脾性,绛玉当然放心,黛玉这样子也不需要她看着,于是出门在廊上逗了逗她们的鹦哥,便自去了父亲那边。
“四书五经默完了?怎的又作这种打扮?”
进书房之后未及行礼,先听到父亲不轻不重地一句责问。
“回父亲,已写完了。”
不着粉饰的绛玉先抬目,看林如海和煦的脸色,知道不是真心责备她,便答道:“礼记有云:母有疾,冠者不栉。等母亲好起来,女儿再梳妆给她看。”
林如海笑道:“看来这字没白写,怪不得你娘疼你。”
忙完县里的事务,他得了半月的假,恰逢妻子生辰,女儿昨晚又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因此林府今日相较平日多了些生气。
“你娘今日能醒来么?”
“能。”
简短的回答更令人放心,虽然没有为父亲解释仙法的来历和效用,但林如海心知大女儿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心中的一块大石这真正才落了地。
于是乎他终于能够把家中的事暂时放到一边,询问一些之前就想了解的问题。
“绛儿,可还记得月前你在外寄回家的那一封书信?”
果然,也该问到这个了。
绛玉早知会有此一问,月前在山里遇上的那事儿还一直在脑中装着,就是为了这时候。
在书信中已尽可能写得详细,但终究不如口述,绛玉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仔细描述当时的情况,当然其中一些非人行事需要稍作掩饰。
“......那时女儿为给母亲求药,跑去荒山野岭,谁成想能看到这么一出惨案。”
“这么说此事谋财是假,害命是真?”
林如海倒没怀疑女儿撒谎,更没考虑绛玉为何能看得那么真切,这种事绛玉怎么也不可能诓他的。
事关淮扬乱局,他这几天刚琢磨出几种破局之法,可能真要应在这里。
“若是为了谋财,他们没道理弃下那几车盐,况且那些死人身上的银子,也没见他们看一眼。”
绛玉不知父亲在想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与公务有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领头的名叫杜皓,扬州本地人士,据说江湖人称‘百足虫’?”
杜皓这个名字绛玉在书信中提过,而这个称号还是她从云竹那里听来的,也不知作不作的准。
“原来是他!”
林如海确实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此时见大女儿目光疑惑地看过来,也忽略了绛玉只是个十岁的女童,沉声道:
“此人是外城一家脚行的行头,生意作得不小,因此‘百足虫’这诨号,倒比他的名字更好使,怪不得用他们押运私盐,原来是顺手作的便宜买卖。”
政事诡谲,林如海本不会跟女儿提起这些,可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也没心思考虑别的:“他怎么会跟知府的人搅在一起?”
比起杜皓为何被害,他们那群人走到一路,本来就是件不合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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