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孙金鼎之所以能由一个获罪发配桂林的罪官,升至次辅的高位,靠的就是紧跟光武大帝的脚步。朱亨嘉说东,他决不往西,朱亨嘉说南,他决不往北。
做为光武帝的心腹,孙金鼎自然知道皇帝对所谓的“八大皇商”恨之入骨,尤其是这老范家,更是必欲除之而后快。
皇帝不喜欢的人,吾怎么能见?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当下,便把脸一板,教训道:“贤婿为官多年,当知官场险恶,行事怎如此荒唐?这介休范氏勾结鞑虏,叛我大明,圣上对他们家恨之入骨,迟早要灭其九族。这样的人物,躲都躲不及,汝怎么反和其交友、把他们往家里引?岂不是惹祸上身?实在是不晓事。汝回去后,速与此人断绝来往,今后再不许相见”。
一听老泰山如此说,陈曾禹汗流浃背。倒不是怕结交了范毓奇会惹祸,而是觉得自己在义弟面前夸下海口,结果却没办成事,如何对得起义弟的情谊?
人一着急,便生急智。
陈曾禹忽然计上心头,说道:“小婿觉得泰山不妨虚与委蛇,见一见那范毓奇,收下他的银子后,再上交给陛下。一者,可以试探陛下对范氏的态度;二者,可以向陛下表明您是个不收贿赂的坦荡君子”。
孙金鼎思索着陈曾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夸道:“贤婿这些年在外为官,倒是长进了。也罢,老夫便见一见这范毓奇”。
孙金鼎在府上接见了范毓奇,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贿赂自己的十万两银子和献给光武大帝的一百万两。端茶送客后,立即入宫求见朱亨嘉。
“孙卿,汝急着见朕,莫非有好事?”朱亨嘉开起了孙金鼎的玩笑。
“圣明无过陛下,有人给陛下送来了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的军费,臣不敢自决,赶紧上交陛下”,孙金鼎也打起了哈哈。
“哦,谁这么大方,一出手便是一百一十万两?”
“便是那大汉奸介休范氏。他们见清虏连吃败仗,又想在我大明这里钻营,跑到臣的府上,送给臣十万两,又托臣转献给陛下一百万两。臣觉得,汉奸的银子不收白不收,便自作主张收下,再转交给陛下,以作大明军费”。
朱亨嘉哈哈大笑,“孙卿说得好,汉奸的银子,不收白不收。朕正缺银子,便收下了”。
随即冷笑,“那范氏自以为有钱,便可以买其全家之命,真是痴人说梦!对了,那范永斗病死了?”
“臣听范毓奇说,范永斗已死”。
“哼,倒是便宜了这奸贼”,朱亨嘉取出本小册子,找到记载着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等八大皇商的那页,将范永斗的名字勾掉,换上了范家新任家主范三拔。
孙金鼎一瞧,脊背发凉,陛下都贵为天子了,怎么这喜欢记小帐的习惯还没变呢?
告退后,孙金鼎唤来女婿陈曾禹,千叮咛、万嘱咐,今后务必不得与老范家的人有任何来往。
奈何人世间最铁的关系,就有这一起逛秦淮河。陈曾禹碍着兄弟情谊,反和范毓奇越走越近。
范毓奇也是个豪气的,知道义兄惧内,又花了几十万两,替义兄在南京城置了大宅子,帮郭巧儿赎了身,做义兄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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