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徐奉德入套了,他沉思道:“西部督邮虽然口头上赞誉了悬泉置,可他素来与敦煌置啬夫有故,往年的最,也总是颁给敦煌置。悬泉置若想压过敦煌置,可不容易啊。”
省城的招待所,当然比荒郊野外的招待所条件好,想要胜过,只能弯道超车……
任弘道:“机会还是有的,傅介子在异域立威扬名,载誉而归,悬泉置若能接待好他,定是一项让郡里不能忽略的政绩!”
徐奉德也了解任弘,抬起头看向他,露出了笑:“你这小孺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半年来,徐奉德对任弘隔三差五的新想法,早已习以为常了,这些点子看似匪夷所思,但最终总能给悬泉置带来好处。
“我有一策,能让傅介子对悬泉置赞誉有加,甚至会替吾等,向朝廷请功!”
任弘朝他长拜道:“只望啬夫,能让我全权筹办此事!”
……
“昨日徐啬夫都嘱咐我了,从今日起,东厨上下,都要听任置佐的,任君但有所需,尽管吩咐。”
七月二十日午后,忙完日常公务后,任弘站在粮仓外,等待与他秩禄平级的厨佐罗小狗打开仓门。
厨佐名小狗,这可不是骂人,而是亲爹亲妈给取的。狗是六畜之一,忠诚,乖顺,遂成为汉代人钟爱的贱名,比如汉武帝的词臣司马相如,过去就叫“犬子”,后因倾慕蔺相如为人才改名。
要是不改,历史上就会留下一个“司马犬子琴挑卓文君”的美谈了……
罗小狗实则长得一点也不小,人高马大,矮小的粮仓门廊他得弯腰才能进去。
悬泉置的粮仓离水井近,因为这是遇火最要命的地方,但它又怕水,潮湿的环境里谷物难以保存。
所以粮仓顶上的瓦,是整个悬泉置最好最密的,而且四面出檐,为的就是防止雨水。
因为敦煌干燥,底部没必要做成南方粮仓的干栏式,但仍以夯土为台基,以防万一。厚厚墙壁上开着天窗道,这是为了让新收的粮食通气,完成后熟,但也用红柳编的篾罩着窗,虽然敦煌鸟雀不多,可若飞进去一只,便能吃个肚滚圆了。
待仓门打开后,扑面而来的,是在阳光下迎风起舞的灰尘,却见里面是一个个并排摆放的大瓦缸,盖着厚重的木盖。
任弘进去转了一圈,忽然蹲下身,捏着一粒黑色干硬物体,却是粒老鼠屎。
他抬起头,看着趴在粮仓天窗台檐上那只懒洋洋的狸花猫,无奈地说道:
“小七,你又偷懒了,最近莫不是将你喂得太饱?”
……
PS:还是感谢昨天的推荐打赏章说,以及三位盟主:老道啊,老朋友菩提督公,还有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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