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笑道:“他奉严尤之命从江汉北上,应该是要来堵截绿林新市兵的,结果却一直游弋不进,直到绿林破了随县北上,又听闻吾等举兵,窦融听闻消息后,直接带着四千余人,一路撤到了宛城,不敢与吾等战!”
刘秀却觉得不对劲:“我在严公军中时,各部唯独棘阳岑彭与窦融练出的兵最有秩序,更何况,窦周公是连第五伯鱼都盛赞的人,知兵善谋,绝不可大意!”
“大概是军中疫病未消吧。“
刘縯也猜不透窦融究竟作何打算,但他们并不打算就此停滞不前,李通兄弟还在宛城据坞堡、铁矿作困兽之斗,指望他们去救呢,也多亏了李家的牺牲,才将前队的兵马都吸引在宛城,使汉兵能从容略取数县。
“下一步,继续沿着淯水北上,你带着邓氏之兵去攻育阳,而我则与绿林围攻棘阳。”
棘阳县是宛城的南大门,一旦夺下,郡城将无险可守,更妙的是,刘秀口中那个知兵善任的棘阳尉岑彭,已经被严尤调到南方去了。
这计划,刘縯已经和绿林诸帅敲定了,无从更改。
刘秀没什么话语权,但他在军事上有些天分,总有种感觉,窦融这次退却,似是故意引诱汉兵、绿林继续前进,拉长战线,以便在宛城下一决胜负。
眼看进军如此顺利,而弟弟却仍然颦眉不乐,刘縯便告诉了他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新野时,与伟卿邓晨一同拜会阴氏,商定的,可不止是阴家出徒附两千加入汉兵这一件事。”
“还有一桩,你的人生大事!”
刘秀愕然抬头,刘縯最是了解弟弟,早就看出他心思,又在新野听邓禹说及往事,难怪刘秀二十八了还不急着娶妻!
他素来做事干脆利落,不似弟弟踌躇半天,遂拍了板,择日不如撞日,当场就拉着邓家做媒人,去向阴氏提亲!
若换作几年前,阴家还指望与当红的权贵士族联姻,瞧不上刘家这没人做大官的前朝遗嗣,可形势比人强,阴氏也听说官军在关东大败,眼看刘家兄弟就要成事了,遂只能在这刘縯亮刀子的半强迫中,答应了请婚。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为兄都替你办妥了……阴丽华,原来吾弟觊觎已久的阴氏淑女叫这名啊。”
刘伯升看着欢喜到傻眼的弟弟,文叔一向镇定,极难有这神情,看来自己确实是作对事了,遂大笑着拍他道:“至于剩下的两项,等吾等打下宛城,再建大汉社稷后,你自己去办!”
做官当为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当初这两个遥不可及的理想,如今都实现在即,若是大汉能复兴,兄长做皇帝,刘秀觉得,自己不奢求三公,最起码也能混上一个九卿吧。至于后者,更是近在眼前。
刘秀沉浸在这惊喜当中,一时间竟连未来的鏖战都顾不上担忧了,只道:
“等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舂陵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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