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又将送第五伦时那套,换了个花活又玩了一遍,在黄河边灌了万脩好几大碗的酒壮行,接着又号召豪右们赠钱粮十数万。
万脩却不似第五伦般推辞,全部欣然接受,他们这一去三千余里,虽然第五伦答应会打点安排,可这乱糟糟的世道,谁说得准,多带点丝帛财物没坏处。
而在含泪送别万脩后,张纯却露出了笑颜,叮嘱儿子道:“这任校尉一走,吾等就不必再有顾虑了,从今日起,可以慢慢往军中安插族人、宾客。“
“还有你的两位堂妹,也要安排时机,宴飨也好,游猎也罢,多与宣彪、蒙泽走动走动打个照面。宣氏也是关中名士,因不愿仕莽而落到如今境地而蒙泽本就是同乡,信得过,宜与之结亲。”
而对第五营的士吏军官,也要多加笼络,他先前重点贿赂第七彪,只可惜他被调走了。
但无妨,张纯看得很清楚,他们是保住新秦中和张家富贵必不可少的助力。而在张纯眼中,既然第五伦相当于”放弃“此地,在这乱世中,只怕是再难回来,控制这支兵,往里面掺沙子,就成了重中之重。
“一两年内,要让第五营,变成张氏营。”
“吃我家的饭,听我家的话!”
十几万大军聚集,可得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行,涉及到复杂的征召、调遣,所以朝廷将大军的集结点,定在天下之中的定陶耿纯的老爹在那做二千石,这下真是要倒大霉了。
四月初时,万脩、第七彪带着猪突豨勇还在陕北黄土高原上艰难行进之际,关中的东征部队数万人,也即将出征。
皇帝王莽亲自将两位授予了斧钺的将军,送到了东门外,常安、六尉的百姓也来相送子弟,此中情形不必多述,只用一首后世之诗寥寥几句,便能道尽其中辛酸:“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百姓们牵衣顿足,也留不住丈夫、父兄子弟们,只能望着他们脚下扬起的尘埃消失在东方。
且说两个月前,灞桥遇到了火灾烧毁,有人说这是应了赤眉的兴起,也有人说是汉家火德复燎。
皇帝则让手下管谶纬的国将哀章宣传说:“此乃皇天太一上帝以三年终冬,绝灭霸驳之桥,欲以兴成新室统一长存之道也!”
大家立刻明白王莽的意思了:要给霸桥改名呗!
为了让大军出征不必绕道显得不吉利,皇帝急令北军盯着刑徒数千人抢修,然后又更其名为“长存桥”。
而就在大军过长存桥之际,天上却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下起了雨。
可雷声大雨点水线竟是沾衣而止,士卒们倒是高兴,唯独更始将军廉丹闷闷不乐,唤来他的幕僚冯衍询问他就是第五伦信里那位可以帮他打点安排猪突豨勇路线的“朋友”。
“敬通,你学问多,还读过兵阴阳家的书,这天象,是吉是凶?”廉丹对这次出征是心怀顾忌的。
冯衍道:“将军是想听好话,还是实话?”
“当然是真话!”
冯衍看着士气低落东行的大军,而常安城东,百姓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的场面尤在耳畔。
他只叹息道:“此雨,是为泣军!”
四月的常安阴雨连连有泣军的不祥之兆,同一时刻的魏成郡邺城漳水畔,却是艳阳当空,郡大尹第五伦今日穿着一身常服在城外等候,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和内心的躁动。
尤其是看到远处,因家族中出了大事,回了一趟关中的马援押送下,一辆装载家眷女子的安车慢悠悠驶来的时候,第五伦笑得更开心了。
原因只有一个:老婆来了。
懂的都懂。
:第二章在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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