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的地主,都是驼着背、背着手慢悠悠巡视田地。第五霸则带剑骑马与族丁招摇过市,吓得十里八乡的盗贼都不敢来第五里造次。
而他手上更有多年舞刀弄剑留下的厚厚老茧,俨然多了一对铁掌,用火钳从坑灰里掏出一颗滚烫的板栗,随便一吹就掰成两半,将果仁递给第五伦。
第五伦接过小口小口吃,嫌烫。第五霸则是一次两个放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亏得他牙口还没落光。
这年头的板栗远没有后世甜,第五伦只想着改天要不要弄点糖浆,给爷爷整个糖炒栗子尝尝。
第五霸又递给他一把剥好的栗子:“如何?果然如县宰所言罢,朝中派大夫来巡视考校,不过是走了过场罢。”
“确实如此。”
第五伦嘴里吃着板栗只唯唯应允,在第五霸问今日来的是哪位大夫时老老实实回答。
第五霸还不知道第五伦在县城里做得好大事,故心情甚佳,抚着花白的胡须道:“等到十月份,你就要去太学了,这件事可喜可贺!去年酿的酒熟了,我让庖厨杀了只鸡,割了扇肉,你陪老夫喝几盏。”
时值午后,妇人们已经开始淘米煮饭,庖厨忙里忙外,隐隐能闻见陶釜里飘出的肉香,不过第五伦却暗想:“今晚的主菜,大概是竹板烤肉吧。”
第五霸用小拇指点着本乡最西边的那个里,自得道:“第八老儿一向自傲于他家世传一经,出过太学生,看不起我家。如今他幼子第八矫却被你压了一头,真是快哉,也不枉我给县宰如此多好处。”
第五伦笑了笑没说话,直到爷孙俩坐在厨房门槛上,将满满一捧栗子吃完。
他亲自给第五霸递了杯水,看着爷爷将水咽下肚保证不会呛到后,才不急不慌地说道:“大父,其实……”
第五霸抬头听孙子说话。
“我将太学名额……”
第五霸颔首面带微笑。
“让给第八矫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五伦退后两步,准备跑路,声音却提高了两分:“我辞让了去太学的机会,将名额让给了第八氏。”
啪嗒,好好一个陶杯在第五霸手中被捏碎,老头脸上的慈祥笑容,立刻就变成了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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