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王二狗终于从嘉定县回来了,这次回来,带了三四麻袋的白叠子,然后让人搬到了店铺内。
赵诵见王二狗带了这么多白叠子,道:“都是从嘉定县来的?”
王二狗兴奋道:“赵东家,不只嘉定县,还有华亭县的,还有从其他周边几个县收来的,当地老百姓叫它棉花。”
“哦?”赵诵一听有些惊讶,王二狗这么说,那不意味着白叠子已经种植开去了么,不过眼下整个大宋应该还没有普及开去,要等全国推广那是明太祖的功劳。
也就是说白叠子还是有很大的市场的。
王二狗接着又让伙计拿了一条棉毯,然后展开来给赵诵看。
赵诵看到这一条棉毯,长度大概二米半,宽度大概是一米半。
赵诵自然清楚这是一条棉毯,王二狗以为赵诵没有见过,便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东家,你看这棉布,它又长又宽,你看这白叠子,又大又圆,比麻布还很耐用啊,那些百姓下地的时候,穿的都是用这种布做成的衣裳。”
赵诵看了这棉布,然后扯了扯,试了试牢度,很是满足道:“这布很好,很结实。”
王二狗接着道:“东家,还有一件事,这次我还带了一人过来。”王二狗说的时候试探性看了赵诵一眼,生怕赵诵不会答应,毕竟这是他擅作主张。
出乎意料的是赵诵没有任何怪罪。
“哦,是吗?那就见见吧。”
“东家,此女精通纺纱织布,而且也会种植、剥籽,所以我就带来了。只是此女身世有些凄惨,还希望东家垂怜,赏她一口饭吃。”
“二狗,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像是那种人么?你跟她说,只要给我做事,我不仅会赏一口饭吃,而且还有额外的报酬。”
王二狗一听,胸脯一抬,忙谢了恩惠,便知此事成了。
王二狗走了出去,不多时,身后便来了一名少女。
那少女十四岁,穿的衣服洗得很白,可见家里条件并不好,少女的五官也有些黑黝黝的,脸上还有些雀斑,身子瘦小,身材并不高,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少女见到赵诵,听之前恩人讲过赵诵的事情,忙拱手:“巧儿见过东家,多谢东家收留奴家。”
王二狗便道:“这就是巧儿了,巧儿姓黄,华亭县人士,是我去华亭县的路上看到的。”
赵诵点点头,并没有问巧儿的身世,反而问巧儿,“巧儿姑娘,你们那儿可都种了这些白叠子。”
黄巧儿道:“是的,打我记事起,乌泥泾八千亩这个地方就开始种白叠子了,小的时候,我便和乡亲们一起开始剥籽,只是那籽要一颗一颗用手剥,然后再把那絮子纺成纱,最后再纺成布的,而且白叠子这种布,厚实柔软、经久耐用,像我们村种田下地的都穿这种。”
黄巧儿说的时候,赵诵一直很认真听她讲着,也就是说从种植到织布,那些人都已经掌握了,只是听巧儿说要一颗一颗剥棉花籽,只是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了,但赵诵还是不确定,问道:“巧儿姑娘,去籽都是用手工的么?”
黄巧儿点点头,“是的,那些棉花籽要一颗一颗用手工剥,剥的时候,手都要起皮,弄不好手都要出血!”
赵诵确定连黄巧儿也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怎么剥了?”
赵诵知道有一种剥籽机,叫轧花机,这轧花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台剥籽机,而且还是黄道婆发明的。
黄巧儿一听赵诵这么说,便喜道:“东家,是真的么?”
“这个你要相信我,不过我需要几天功夫,到时候做好之后,就可以试试了。”赵诵看着那一堆白叠子,他曾经在博物馆见过那种轧花机,见过博物馆内工作人员操作过轧花机,而且知道一点轧花机的工作原理。
实际上,在后世还有不少地区还在用这种很原始的工具。
黄巧儿道:“如果真的这样,那我替父老乡亲谢谢东家了。”
黄巧儿走了,赵诵便让王二狗下去先安置了黄巧儿,然后就从王二狗那儿听了黄巧儿的悲惨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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