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一身男装,与张延龄进到房间之后,再安排了酒水和表演等,而教坊司的一名老太监缪洋的人,显得很恭顺,这样的人却不是为权贵而服务,只是为钱而服务,当太监的混到被发配到南京教坊司来,也的确是很没面子的。
混成这样……
就是身缺一块,本身比别人低一等,比同类人也不如。
人下人。
既然地位没有任何突破,那就只能从钱财,看看自己是否还能老有所依。
……
……
酒菜来,倒也是不错的。
江南的菜色颖一些,比之北方重在烹炒不同,南方的菜肴更讲求的是花样的翻新。
明明很普通的一些小菜,看去就是那么赏心悦目,至于吃起来……对张延龄这样吃过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吃什么其实查不多,最近张延龄觉得自己缺乏锻炼,就连南下途中都要乘坐马车,好像自己发福了。
但论到艺。
则乏善可陈。
并不是说表演得不好,只是因为这里是南方,表演风格更接近于南方人所习惯的那种慢节奏,所唱的多也是吴侬软语,适应南方人的生活习惯。
但张延龄却不喜欢这种咿咿呀呀好像老太婆念经的表演方式,本来这年代的才色表演便很原始,再慢下来,听着跟催眠曲也就差不多了。
“江南的戏曲,比北方要更宽泛一些,戏文方面好像有不少专业的人在写,元曲留下的基本脉络,有的人去北方后也不适应,便留在了江南,世代而居……”
徐夫人知道张延龄在京城经营过戏楼。
所以给张延龄安排的表演中,也多以唱曲和唱戏为主。
但到教坊司这种地方来听戏……
连张鹤龄都知道,教坊司是个来找女人的地方,难道来这是吃素的?
“安排一下陪酒和陪睡的人吧。”张延龄话也很直接。
徐夫人笑道:“酒在这里喝,那睡呢?”
“当然是带走。”张延龄道。
徐夫人道:“那恐怕不容易,除非老爷把自己真实的身份拿出来,否则要把这里的姑娘带出去……很麻烦。”
坐的不出……这怎么让张延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加钱?”张延龄问道。
徐夫人微笑着摇摇头。
张延龄脸色有些不耐烦,到教坊司来,不给安排漂亮的女人,到闺房里好好联络一下感情,那真就成素食动物,那我还来这里花那冤枉钱干嘛?
“老爷之前跟江南商贾打了招呼,他们都已在准备,只要去通知一声,人自会给老爷送到住所去。”
徐夫人的意思,咱别要外面的,家里有,还是那种跟了你就不会走的那种。
张延龄摇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
徐夫人听出来,张延龄今天是非要领略一下风月场的精髓,也非要在南京的教坊司做点事情。
“那就给老爷安排吧。”
徐夫人作为一个为政治服务的女人,轻易不会说不行,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去解决难题的。
既然都看出来,南京教坊司内有人喜欢钱财,那就直接花钱把难题搞定。
把之前迎客的老太监叫过来,单独问询几句,果然先是不行,再到有条件可以,再到讨价还价并做出一些“约法三章”这种脱放的事。
“商量好了,最多也就四五十两,老爷能带二女出去,后半夜到天亮之前送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徐夫人安排好。
接下来就要到选姑娘的环节。
但可选择的面很小,还是要由那老太监回去说。
在这里,虽然每个女人都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甘于承受这种命运。
他们世代要为乐籍,这对他们而言,其实就是一种生活方式了,没有什么谁看不起谁的问题,就算是嫁人生子……难道就有办法脱离苦海?在乐籍人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一件工具,难道还有人想走出这里?最多是被谁收为妾侍,也是一种奢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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