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京师之前,所听说有关张延龄的事,都是那些不堪的,也是在跟张延龄第一次见面时,感觉到张延龄平易近人的一面,但其实这并不影响到他心中已认定的有关张延龄的恶名,毕竟那种刻板偏见不是一两天所能转变的。
但现在……
好像张延龄雇了个人一样,居然见了张延龄,上来就是一顿彩虹屁,可问题是周围也没人受其蛊惑,陆炳难免会想,这些彩虹屁难道是故意吹给我闻的?
涉及到衍圣公家族声誉问题,老衙差不敢多说,却只是笑着摆摆手,让陆坤很不理解。
这算什么意思?
只有张延龄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朝廷是掩盖了衍圣公当年的丑闻,可百姓又不傻,你孔弘绪当年在山东地面上做的那些恶事,朝廷不追究,也早就钉在百姓心中最憎恶的地方,现在你儿子要继承衍圣公,你觉得我们这些对你品性知根知底的同乡,会跟你同心同德?
巴不得你儿子也被朝廷问罪呢。
……
……
正说话之间,外面一阵喧哗,却是一名身着官服的人,带着一些衙差从外回来。
老衙差赶紧退下。
张延龄没有起身相迎,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县,还不会放在他眼里。
先不说他的武将官职是都督府都督同知,那可是从一品的官衔,就说他户部侍郎的官衔,就是正三品,而如今又加右副都御史等督抚职衔,虽然皇帝没给他的官品定级,那也应该在正三品以上,连从二品的布政使都要靠边站。
小小正七品的知县……
还用他起身相迎?应该是赶紧过来给他磕头,才叫官场的规矩。
“这位上差,您当真乃是……刚奉皇命督巡江南的……建昌伯?”来人不太肯定。
这年头,因为消息传达不畅,各地也屡有骗子假扮朝中要员,在各地行骗的事情,作为知县当然有防骗意识,如果真被骗了,那他的官不用当不说,还会被问罪……
其实他不太用多问。
以他的见识,自然能感觉到,跟张延龄来的这些锦衣卫身上的装束,并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行头。
飞鱼服、绣春刀,加上他们身上的官靴,以及这些人身上所带着的气势,一般的骗子有这能耐?那还当骗子干什么?
但也或许,就是人家有这实力,也专门盯着各地的官府骗,然后各地的官府也不敢上报呢?
“馆陶县知县?过来说话。”张延龄也没打算给对方证明自己的身份。
山东地面,本来就不在他职权范围内,他来馆陶县要人本来就不合规矩,说起来他跟那江湖行骗的人也没太大区别,总之就是上门来找茬的,那是否确定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么重要?
知县带着一队衙差走过来。
发现张延龄正拿着桌上的公文在看,心里却产生几分怀疑,这个人是建昌伯的话……年岁什么的对得上,只是张延龄不是个文盲吗?居然也会研究公文?还有他来我这里作何?
“馆陶县……你姓甚名谁?”张延龄上来第一个问题,就让对方很无语。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上门来挑事?
知县道:“在下姓杭,名济。”
“杭济,好名字,举人还是进士出身?”张延龄继续追问。
这些问题,听起来都很儿戏,更让杭济觉得这是个骗子。
杭济回道:“在下弘治癸丑年进士。”
“癸丑年?那就是弘治六年……你哪里人?”张延龄继续问。
杭济心里来气,心想你这是打听我家世呢?就算你是真的建昌伯,有必要打听这些?看来多半是个冒牌货。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在下直隶宜兴人士。”
“南直隶宜兴人?那你跟癸丑年举南宫进士主考陆龙皋陆学士……”张延龄突然说到这里,杭济不由一怔。
杭济拱手行礼道:“陆师乃是当届会试主考,与在下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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