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成,发现他无插手之意,那就让卢余带人把老友接到京师,所谓的从长计议,也很可能是想办法让老友去“投案自首”,这样张玉自己就能抽身事外,或许还能立个检举之功。
否则张玉为何让卢余把老太医接到京师,而不是送到别的秘密地点?
连张延龄都不得不佩服张玉的老谋深算。
“那意思是说,如果本爵同意过问此案的话,你会与本爵一同南下馆陶?”张延龄试探问询。
卢余道:“学生将会与师公故友派来之人,一同先行南下,想方设法为其遮掩。”
张延龄眯起眼,他听出来,张玉和卢余这是不相信他,要先去找到老太医,把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张延龄问道:“你带了多少人?”
“三十余人,先头出发的都已过了霸州,学生留在此处等建昌伯您。”
卢余也是在告诉张延龄,我们的人都先行南下,只有我拖在后面给你带话,我也不是从京师直接奔赴你这里的,其实早就在这里等你。
张延龄点头道:“那你就先出发吧,本爵随后就往馆陶去,有事等下次见面再说。”
张延龄也没直接表态说帮或者不帮,卢余或许也明白,能让张延龄过问此事,就已达成目的,行礼之后道:“那学生就在馆陶恭候大驾。”
……
……
张延龄见过卢余。
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徐夫人正赶着空在处理手上的一些账目。
“老爷,事有商议好?”徐夫人上来也不问具体是什么事,大概感觉到张玉的目的不简单。
张延龄坐下来,喝了杯茶,未作隐藏,把先前跟卢余说的事,大致跟徐夫人说明。
徐夫人蹙眉道:“山东地面上的名医不少,但老爷请恕妾身孤陋寡闻,并不知张府尹的这位故交到底是何人。”
张延龄笑道:“我看什么为其夫人诊病、故交,都是幌子,其实是张玉清楚此人手上所捏着的价值,想借此将房帏养生术搞到手,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才是真的,我之前还真没看出张玉心机这么深。”
“老爷,张府尹为故友来请托相助,您怎把他说得如此不堪?”徐夫人反而是带着几分不解。
张延龄笑而不答。
他总不能把自己在卢余身上察觉到的端倪,详细跟徐夫人说。
“妾身正好有生意在馆陶,这就派人去传信,问问馆陶那边具体的情况,把事也给老爷查清楚……”徐夫人大概也明白张延龄跟自己明言的目的。
这是不想通过朝廷的手段去查情报,而走她这一路。
“嗯。”张延龄点点头,表示同意。
徐夫人急忙将账簿收拾好,马上写信出来,再由张延龄叫南来色到门口,把信传递出去,连夜就找人将消息送出去。
……
……
翌日,张延龄一行继续出发。
这时代陆路南下,要翻山越岭、穿州过省,一天能走个七八十里都算是不错,馆陶又不在南下官路的必经之所,要过去即便赶路也要走个七八天。
不过才三日,徐夫人就以快马将张延龄想知道的事,细查回来。
“老爷,看来您也不必赶着去,刚得知的消息,说是您要找的这位吕太医,已在五日前,被馆陶县给拿了,现如今正在馆陶县的牢房内。”
徐夫人把调查的情报做了汇总,陈列在张延龄面前。
太医名叫吕宏,现年五十四岁,从皇宫离开之后在山东青州府生活二十年,一直在地方上开医馆,有当太医的经历也令他可以生意兴隆,生活衣食无忧。
“吕太医早年曾有子嗣,但早殁,现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另收了一名徒弟,二人继承其衣钵,此番吕太医是与其徒一同被馆陶县所拿。”
“哦?”
张延龄突然记起,卢余最后无意中提到,似是跟吕宏派来的人一同南下。
如果吕宏跟男徒弟一起被抓的话,那这个北上来传信的,会不会就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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