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解散了。
众大臣,尤其是那些本身对张延龄和李广有成见的人,怅然若失。
皇帝看似给了“公正”的裁决。
但对于张延龄来说,那半年的俸禄叫事吗?这小子好像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吧?
另外他不能封侯……
他本来就不该封侯,而且此事也不是取消了,皇帝只是说暂缓,这措辞就耐人寻味了。
“徐阁老,您看这叫什么事?”
一群人朝徐溥围拢过来。
徐溥此时其实是最想抽身事外的,他不想让人觉得,张延龄参劾李广跟自己有任何关系,也不能让皇帝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持有任何非中立的立场。
但那些文官没能把李广铲除,也没能把张延龄干下去,他们心有不甘,、此时不找他来说理,说谁呢?
刘健道:“此时诸位还是不要逆势而上为好。”
这话也好像是一种劝谏。
但又让人觉得,刘健也背叛了文官阵营。
先前刘健出来说话时,就有人觉得,刘健有靠拢张延龄的倾向,只是张延龄“狗咬吕洞宾”不领情。
就算这样,你还不回头的?
谢迁则笑了笑道:“有人参劾李广,我们就跟着看一场热闹便可,今日事不是意料之外的?诸位莫不是还有何执念?”
尤侃侃的谢迁提出了一种新的看法。
张延龄能跑出来参劾李广,还如此斩钉截铁要搞出你死我活的姿态来,本身就是“意外之喜”,皇帝因此而惩罚了张延龄,也对李广心有芥蒂,对我们来说就是白赚的,既是白赚的,你还想一次就当富翁不成?
见好就收吧诸位。
“嗯。”
众人又都觉得谢迁所言在理,心情瞬间就好很多了。
是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我们也不亏。
是狗咬狗所出的结果,我们当人的,站在旁边看看就行了,难道真让我们加入进去,跟他们对着咬?
……
……
众文武大臣,最初是怀着不满的。
但在简短的商议之后,却又好像是达成了默契,各自怀着不错的心情,从奉天殿走出去。
而一旁看着的张鹤龄则心怀不满,口中呢喃道:“这群人,一点原则都没有,忘了攻击我们兄弟时,是有多用力了?”
就在此时,张懋路过他身边。
“英国公,你不该出来伸张正义吗?”张鹤龄当即朝张懋质问。
张懋本就是过去找旁人叙话的,闻言只是侧目看了张鹤龄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
你有病啊?
什么时候出来帮你们兄弟说话,就成“伸张正义”了?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因而……
张懋都没继续搭理张鹤龄,连句搭茬的话都没说,只是路过了一下。
……
……
张鹤龄往东华门方向走。
快到东华门时,发现张延龄正坐在一根石柱上,在与几名锦衣卫攀谈中,看样子言谈甚欢。
“嗯嗯。”
张鹤龄清了清嗓子,这才走过去,发现弟弟才刚站起身。
“怎样?”张延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刚才朝堂上那个出来逆天而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张鹤龄蹙眉打量着周围的锦衣卫,然后把弟弟拉过来,四下还转了一圈。
张延龄被人这么环视,很不爽。
“闹哪样?”张延龄喝问。
“嘿,你小子够可以,莫不是今天的事也是你跟姐夫商议好的?为何姐夫没让人打你呢?”张鹤龄冷声问询。
张延龄只是笑了笑,没回话。
一旁的锦衣卫百户带着恭维之色道:“侯爷,您误会伯爷了,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罢了,陛下没让动手,我等怎敢对两位无礼呢?”
“傻叫对两位无礼?莫不是你们还想对本侯动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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