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在经历了之前虎峪口一战的败绩之后,在入冬时反而卷土重来。
这次的声势仍旧很大,西北再一次遭遇到外敌的入侵。
“幸好秋粮入库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边塞边关的修缮,很多工事都基本完工,否则敌寇的到来……后果不堪设想。”
徐溥在查看过很多西北的奏报之后,更是感觉到张延龄之前的“功绩”。
是张延龄力主,在秋粮收获之前,提前开始工事的修造,还用了很多借调的方式,更是预支了来年的盐引等。
这才令九边边关的修缮在入冬之前都开始,甚至在入冬时基本都已完工。
其中的差别非常之大,如此一来,就算是鞑靼来势汹汹,大明的边备也很完善,更可贵的是边疆的粮食储备比之前两年也更好,使得大明朝有了防御边疆的资本。
徐溥这番感慨,就是说给一旁的李东阳听的。
李东阳听了之后,未予置评。
就在此时,刘健和谢迁二人从外进来。
谢迁是白天就在的,刘健则是准备下午过来,等候晚上值夜的。
“有事?”李东阳感觉到二人到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手上拿着一份奏疏,好像是有紧急的事情。
谢迁走过来,把奏疏放在桌上,道:“朝中有人,参劾太监李广祸乱宫闱,还参劾他诸多不法之事,诸如卖官鬻爵、将玉泉山水引到私宅等,更是将他在万岁山上修亭子的事也着重参劾……其中列李广大罪十五条,言辞非常之激烈。”
徐溥听了这话,皱眉道:“李广若是那么容易参劾,何至于这些年……唉!”
徐溥话只说了一半,大概的意思是,怎么有这么头铁的,不知道参劾李广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能参劾的话,何至于我们一直都没成果,需要你们来老生常谈?
或许在徐溥看来,上奏的一定又是不识好歹的御史言官,或是什么监生、举人,再或是那些自诩清流但其实根本不懂政治勾心斗角的书生,只有这些家伙的头才能这么铁,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那种。
李东阳听出问题不太对劲,问道:“奏疏何人所上?”
“建昌伯。”
“……”
“……”
现场瞬间没声了。
几个人的表情各异。
李东阳随即把那份奏疏拿起来。
等看过之后,发现还真是张延龄所写的,言辞之激烈,对李广攻击之狠毒……生平仅见。
徐溥也凑过去仔细看过。
等看完,李东阳将奏疏放下,脸上微微苦笑道:“这份上奏还真是一针见血,但……有何意义?他会不知?”
李东阳不但知道李广的为人,似乎也很熟悉张延龄的为人。
或许在他看来,张延龄做事是属于那种滴水不漏的,怎会明知事不可为而非要为之?
刘健面色拘谨道:“从工部那边获悉,陛下有意要派人去江南重新督察河工,或是要派建昌伯去,会不会是建昌伯临走之前……有意要跟李广划清关系?”
李东阳反问道:“二人以往有何关系?”
这是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李广跟张家兄弟没有暗中往来?似乎是不可能的。
一丘之貉,都是大明的蛀虫,怎会一点联系都没有?
但要说出他们其中的联系,又不是一群外人能说清楚的,就在这种时候发生张延龄参劾李广的事,就好像是大明两大“蠹虫”之间的较量。
谢迁道:“总归……我们只等看热闹吧?”
他的话,还是切中要害。
狗咬狗一嘴毛。
管他张延龄为何突然要参劾李广的,狗咬狗也说不定,他们内斗起来,不正是我们这些清流官员隔岸观火看热闹,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我们为什么要那么纠结,去在意张延龄的动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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