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实际的道理堵住了众大臣继续上奏的途径,即便很多大臣心怀不满,此时他们也只能隐忍。
朝议结束。
众大臣出宫时,周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杯葛。
但他也没办法,在皇帝面前若是不去争辩,更显得自己无能,还不如现在于皇帝面前表现一番,众臣僚是否对自己待见好像都不重要。
内阁四大臣回到了内阁值房。
刘健有几分生气道:“没想到户部现在乌烟瘴气,一个户部右侍郎,竟闹到朝野鸡犬不宁。”
刘健对张延龄的敌意,内阁其余之人都是清楚的,现在他对张延龄的攻讦,则不能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此时翰林院那边来人,是侍读学士王鏊,王鏊进来后行礼道:“有庶吉士考核的成绩,需要交给几位阁老审阅。”
庶吉士每年都要考核数次,当然三年后的大考是最重要,决定是否还可以留在翰林体系中,若不能留下将会被直接外派官缺。
徐溥过去接待了王鏊,没留在值房内。
李东阳则走过去对刘健道:“现在陛下对户部中人颇为倚重,在人前还是少去说户部中事,免得再起波澜。”
刘健知道李东阳的提醒纯粹是好意。
谢迁在一旁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道:“这个建昌伯做事还算是有几分能耐,能跳过阁部和司礼监,就把事给办了,朝廷的规矩对他而言没有束缚力,但他能解决朝廷用度的紧张,怕是历朝历代的君王也没有理由弃用,不好办啊。”
一个有能耐的大臣,急皇帝之所急,办大臣不能办的事,让大明朝的财政状况恢复正轨
这样的大臣哪个皇帝会不喜欢?
更何况张延龄还是外戚,这就让文臣能感觉到皇帝跟外戚之间的亲疏远近区别,文臣想改变什么,很是力不从心。
不多时,徐溥从外回来。
徐溥的脸色则不太好。
“徐阁老,可是此番庶吉士的考核有问题?”谢迁问询。
徐溥黑着脸道:“同样的试卷和考核内容,陛下还让人誊写一份送给建昌伯。”
谢迁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东阳面色有几分凝重道:“陛下是想让建昌伯跟庶吉士的来往更密切一些,这是有培养建昌伯往翰苑之臣发展的意思,对我等可并非好事。”
谢迁道:“他既非科举出身,即便入阁,就能服众?再说,如此也坏了大明立国以来选拔阁臣的规矩”
提到规矩,连谢迁都没继续说下去。
在张延龄身上,最不管用的就是“规矩”,若以规矩来论,外戚当户部右侍郎不同样是破坏规矩?到头来还不是让张延龄上位,而且现在文官还拿他没办法,眼看张延龄已将户部中事基本把持在手?
若张延龄入阁
岂会有他们四个生存的空间?
李东阳摇摇头道:“如今便说他能入阁,言之尚早,或许陛下只是想让他跟文臣走近一些,也无须过分解读。”
四人心中各有想法,这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就在朝堂上众大臣为户部中事争论不休时,张延龄已出城,在五军营的军营一角,一边喝茶一边看张鹤龄、南来色在那练兵。
张延龄并未在五军营中看到周彧的身影。
要说不守规矩,周彧比张家兄弟更甚,只是因为他是太后的弟弟,从辈分上来说很高,因此朝中文臣的注意力全都在张家兄弟身上,也都忽略了周彧的各种妄为之事。
轮到休息时。
张鹤龄带着南来色走到张延龄这边,张鹤龄抬头看了看弟弟头上遮着的大伞,道:“有那么热吗?这么好的天,你是不是还要连块西瓜解解暑?”
张延龄撇撇嘴道:“有的话,更好。”
兄弟二人并排坐下,张鹤龄还有意把自己的凳子往外挪了挪,可以晒着太阳。
“都说姐夫要狩猎,可姐夫估计连马都骑不好老二,你见过姐夫骑马吗?”张鹤龄问询。
张延龄没回答。
这是应该说见过,还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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