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张延龄之前得罪的儒生太多,没事就喜欢跟儒生对着干,大打出手都是家常便饭,人家人身的都受到威胁,怎会在舆论上对你张延龄有一丝的偏斜?
在你倒霉的时候,谁都会落井下石。
这也是“人心所向”。
内阁值房。
几位大学士马上要结束一天的工作,除了当晚刘健会留下值守之外,其余几人都会回府。
“宾之,你看,这是刑部刚送来的奏本。”徐溥从外面回来,带回了最新的案情。
李东阳打开来看过,随即脸色又陷入到沉思。
刘健和谢迁也都过来查阅过,脸上似都多了几分轻松。
如果说之前只是十拿九稳的话,现在估计已经是十拿十稳,甚至可说是万无一失。
刘健笑道:“宾之还会觉得,其中有何蹊跷吗?若非他真的是从宁王手里得到那么多钱粮,怎会一次就拿到数十万两的财货,更别说还有财货在各地变卖……他这是自掘坟墓,一次还解决了朝廷的钱粮紧缺问题,可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对于正统的文官来说,这简直是可以值得庆贺的喜事。
张延龄自己把自己坑了,没让文官自己出手,正应了当初徐溥所定的策略,等外戚自己犯错就行。
现在张延龄倒台了,马上要落罪了,死不死不知道,估计可能最后能保一条命,但政治生涯肯定是完了,从张延龄府上抄没出那么多的钱货,朝廷用度紧张的问题也解决了……
我们简直是躺赢啊。
李东阳却没有丝毫的宽慰,脸色反而比之前更加凝重。
“宾之可是还觉得有问题?”徐溥看出一些苗头来。
李东阳道:“诸位不觉得,此事过于顺利了?”
其余几人不由面面相觑,由谢迁问出口:“他要秉公判寿宁侯,以至于兄弟阋墙,朝堂诡辩,再到陛下出面……而后查明案情,没有你所说的顺利,反而有些曲折。”
“那此案是几时爆出来的?”李东阳问道。
谢迁想了想,道:“是昨日。”
李东阳点头道:“才一天时间,案情就已经水落石出,可之前的宁王谋逆案,前后历经数月而无线索,你们不觉得事情太过于诡异?尤其是经此一事之后,谁还会保宁王世子?”
谢迁苦笑道:“别说是保,没趁机踩一脚就是好的。”
徐溥道:“难道说宾之觉得,这是陛下跟建昌伯布的局?”
李东阳没有下定语,显然他已有这方面的怀疑。
刘健道:“建昌伯何等之人,不过一竖子耳,我等之前莫不是对他太过抬举?令他可以于朝堂放肆……如今他有恶行,我等还要回护他不成?宾之……你实在是……不知所谓!”
或许是刘健生气了。
之前在内阁几人中,对张延龄成见最深的就是刘健,或许他也是自诩最正值的那个,也是大明礼教的极力拥护者。
当发现李东阳到此时还在为张延龄说话时,他干脆拂袖而去。
“你……”徐溥想说什么,发现刘健已往隔壁的花厅去。
他最后叹口气,再看看李东阳,似乎李东阳也没打算改变之前的想法。
几人暂时谈不拢,也就不再说下去。
……
……
锦衣卫诏狱旁的寓所内。
这里本是东厂番子平时饮酒作乐之所,现在变成了张延龄办公的衙所,虽说张延龄现在名义上失去自由,但其实他仍旧不用进牢房,只是相当于被软禁。
即便他真的要离开,这些东厂番子也拦他不住。
苏瑶和小狐狸最先被带到了这里。
等她们见到张延龄时,小狐狸眼睛都已经哭红了,而苏瑶脸上则带着几分惊讶。
显然苏瑶已经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就只是张延龄的局。
“老爷?”苏瑶望着张延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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