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听了张延龄的分析,显得很感慨道:“延龄啊,你不说,朕根本不会如此去联想,被你这一说还真是,菊潭郡主之死真不是一般,此女居然能为了家族使命牺牲己身,她父亲毕竟已身死了。”
张延龄道:“回陛下,其实臣一直在怀疑,菊潭郡主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朱祐樘有些惊讶。
“其实臣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臣追查到,有一女子很可能与菊潭郡主样貌品行非常相似,甚至此女还以菊潭郡主的身份与臣见过面,或许连她的仪宾李廷用都没察觉到有异,因而臣怀疑死的只是个替身。”张延龄道。
朱祐樘笑了笑道:“延龄,此等说法未免就有些荒诞了,这皇室之女,哪怕只是郡主,在出生时,她身上的体貌特征都会记录于典册之中,怎可能会有人仿冒?”
张延龄道:“陛下,既有人有心要仿冒,自然也会让身体特征做一些修改,再或者菊潭郡主出生时本就是双胞,那又如何?”
“嗯?”
“臣另知,这菊潭郡主本就是庶出,在出生前三年,都未列入皇室的典籍之中,会不会其又是民间抱养?本身就是双生之女?”张延龄继续分析。
朱祐樘没有贸然去做定夺,显然他不太相信菊潭郡主有替身之事。
“延龄,她死没死,朕现在不关心,你就告诉朕,你的上策是什么吧。”朱祐樘没有跟张延龄继续就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继续纠结,而是问询更重要的。
他希望能得到宁王背后所藏的钱粮。
既能缓解朝廷的用度压力,也能让朝中的那些皇亲国戚闭嘴,毕竟宁王之死,皇帝肩上的压力也很大。
张延龄道:“臣本要以中计,以图长久,但无奈如今菊潭郡主名义之色打乱了臣的部署,臣也只能用一个铤而走险的上计。”
“哈哈。”朱祐樘看张延龄说话如此正式,笑着打趣道,“不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陛下莫要笑,其实也差不多。”张延龄居然还承认了。
朱祐樘脸上的笑容收敛,道:“你详细说说。”
张延龄一本正经道:“臣准备让臣的兄长,前去朝廷检举自己,说臣跟李士实暗地里有勾连,举报臣之前在查李士实贪墨案件时,借机中饱私囊,并将部分所查到的宁王钱粮物资据为己有,并在江南进行变卖。”
朱祐樘:“”
一旁旁听了近乎整场的萧敬和李荣,此时也都目瞪口呆,李荣提醒道:“建昌伯,此等计您之前似已用过一次,怕是”
张延龄笑道:“好的计策,不在意是否多用,而且上次不过是为吸引菊潭郡主上钩,跟这次的目的也不相同。”
朱祐樘坐下来,目光热切道:“延龄,朕还是要提醒你,你所说的这些罪行,太过于荒诞,朝中人未必会信,更别说是宁王的人,说你跟李士实有勾连呵呵。”
张延龄侃侃而谈道:“外人检举臣,宁王的人肯定不信,但若是家兄,那事情就不一样。”
“臣回到京师之后,一直有意塑造跟家兄不和的状况,若是臣进一步将他跟长宁伯械斗的案子,判为他充军西北,那他反过头来检举臣,也就顺理成章了。”
别说是朱祐樘,连萧敬和李荣也都震惊不已。
“延龄,你这是有心所用的苦肉计啊。”朱祐樘惊讶道。
“正是如此陛下,其实陛下让臣来处置家兄跟长宁伯械斗的案子,臣本身就在夹缝中不好做人,为了保持秉公断案,臣本来就不能对他有所偏袒,如今恰好碰上了要继续追查宁王私藏军械物资的事,那也就顺带用上了。”张延龄说出了他最近一直跟张鹤龄不和的原因。
这是在做局?
连朱祐樘都不知道。
更别说是李荣、萧敬,或是朝中人,当然张鹤龄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朱祐樘道:“那你让令兄来检举你,目的是为何?”
张延龄笑着问道:“那陛下,您仓促之间要定案,要大事化原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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