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当然是要自己给张延龄送礼,弘治朝的政治相对清明,就算私底下贪污受贿这些事也常见,但还不敢拿到台面来。
再者巴结张延龄,那也是他刘宇一人的意愿。
后来他为何能成为阉党一员,被刘瑾所重视?还不是因为他出手大方,满足了贪财刘瑾的胃口?
“那就把心思用在修筑关城吧,我累了,刘参政你也远道而来,从太原过来这一路也不好走吧?先回去休息,有时间再跟你商议事情。”
张延龄随即想要把刘宇打发。
刘宇一看张延龄要下逐客令,明白自己还是没有投其所好,起身将走,却还是不忘提醒道:“爵爷您才真正是远道而来,您一路行军辛苦,山西地方也早就准备好酒宴为您接风,以您总制宣大的身份,也该往太原府走一趟,地方将官必定热情款待。”
这意思是。
你有什么喜欢的,现在不方便说,或者你没想明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太原。
这样你喜欢什么,我们就给你送什么,或者你可以挨样试试,喜欢哪种到时候再说。
张延龄笑了笑道:“有心了,回头一定。”
……
……
张延龄才不会去太原。
他总制宣大。
山西地方军务也的确是归他管的,但边镇的总制,跟山西地方布政使的职司还是有本质区别,他现在只想着回京师,又没打算长期经略西北,怎会跑去太原没事找事?
张延龄一连几天,了几道奏疏,就是跟朱祐樘叫苦,也不藏着掖着,什么大实话都说。
总结起来就是西北太辛苦,我水土不服在西北浑身难受,陛下你还是赶紧把我召回京师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功劳我也不稀罕,军权我也不稀罕,我就想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建昌伯,您这又是何必呢?”
张永亲自见张延龄写了奏疏,还觉得不可思议。
换了旁人,在西北做出成绩来,那必然是想在西北好好捞取政治资本的,哪跟张延龄这样,一有点功劳就想跑?
张延龄瞥了张永一眼。
在他看来,张永也不是蠢人,难道看不懂身为外戚要对军权表现出如何的态度?
你个老小子不会是想套我话吧?
“没办法,听说西北之地,八九月就要下雪,等那时道路堵塞,再来个大雪封山,或许我只能等明年再回京师,到时我还有没有命回去都成问题。”张延龄一副我就是怕辛苦的模样,他自然不会把张永当自己人。
张永笑了笑,不再继续谈论张延龄回京师这件事。
“建昌伯,咱家听闻,陛下在京师内正为您安排婚事,听说要选李大学士的女儿婚配与你。”张永坐下来,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
张延龄还在继续写奏疏,这次是写给兵部的,奏请要换人来镇守宣大,找人来监督修筑关城。
张延龄闻言,连头都不抬,显得漫不经心道:“八字没一撇,怎么到张公公嘴里,好像那一捺都呼之欲出了?”
张永道:“陛下赐婚,即便李大学士再有意见,怕也没跑了吧?”
张延龄把毛笔放下,撇撇嘴道:“陛下乃是圣明的君主,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何况李阁老还是陛下的恩师,此事我看一点苗头都没有。”
“呵呵。”
张永又只是笑了笑,好像这个话题也聊不下去了。
“呃,张公公,你以后想在御马监混,还是想在东宫混?”张延龄突然抬头,煞有介事问一句。
张永一怔。
这问题……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张公公是不是想说,你在御马监当值,不影响你到东宫当侍从?我还是问清楚,免得到时非要让你二者选其一。”张延龄似乎是要刨根问底。
张永马明白过来,他眼珠子一转,笑道:“咱家不过只是皇后和太子身边的一个随从,也不懂御马监的事务,还是回东宫当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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