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于,各方战报的汇总,都说是战局在往大明朝有力的方向发展,要是张延龄什么事都没做,何至于大明朝在白羊口周边会突然转守为攻,甚至会说重新拿下白羊口?
“陛下,还是等具体的战况传来,再做定论不迟。”
徐溥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出去给刘璋作保。
这种事简直是朝堂上无意义的吵嘴,若真是被张延龄取得那样的功劳
对徐溥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没有更多的战报传来,那朕只有等西北进一步的消息,朕已经着令兵部,从宣府调动几路巡查的人马,将宣大一线有可能存在的鞑靼散兵击退,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朱祐樘也突然撸起袖子放开胆子。
既然知道鞑靼在东路的人马已经从白羊口撤走,那派出人马扫平这一线的官道、城池等地,也是必要的。
没有人提出意见。
“既然诸位卿家不反对,此事兵部就照做吧。”
四人从乾清宫出来。
刘健显得很担忧道:“为何现在看来,此人还真能在西北做出什么文章不成?以往那么多治军的总制,为何就未曾有这般进取之时?”
连刘健也动摇了。
但也仅仅只是动摇,毕竟他们还是觉得,张延龄不可能取得那般的功劳。
马文升道:“其实还有个消息,说是建昌伯后续在带兵追击鞑靼兵马时,又斩杀数十人消息尚且未能确定。”
徐溥道:“所以你未对陛下奏明?”
“嗯。”
马文升点点头,却又叹道,“但如此的战报,陛下又怎会不知?”
徐溥皱眉。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张延龄后续又有战功,但皇帝没当着他们的面说,大概也是因为之前的战功还没有确认,也就懒得说出来,再跟他们做争论。
“这不是好事啊。”周经由衷感慨一句。
徐溥看了看周经。
虽然现在他们没把周经当“自己人”看,但周经的话还是站在文官立场上在说的。
皇帝有事都不跟我们直说了,看起来是皇帝避免不必要的争执,但其实不也就变相证明皇帝已经不完全信任我们了?
要不是我们非要去争论张延龄的功劳真实性,皇帝何至于有事都不跟我们说呢?
若非马文升提到张延龄后续还有战功,或许这件事我们都不知晓。
“事情太过于离奇”刘健道,“若是真被他在西北做出一些事来,那以后”
又是说话说半截。
没办法。
问题太紧迫。
这比鞑靼犯境还让他们头疼。
若是张延龄真在西北取得大功劳,那以后就不但是户部、盐政、赋税、工部核查这些事会被张延龄插手,以后西北军政怕也会被张延龄逐渐攥在手里。
若是被外戚有了军权
那才是他们所担心的外戚乱政之始。
周经和马文升同时在打量刘健,眼神都有些古怪。
好似在说。
当初让他去西北的人,好像也是你们吧?当初想的难道就是他去了西北,一定是寸功没有?就没想过他真会取得大功劳的问题?
你们非要推波助澜,让他去到大明朝的要害职位上,就该想到一切后果,而不是现在于此做不必要的感慨。
四人还没走出多远。
但见萧敬和陈宽一前一后正从东华门那边过来,手上好像还拿着盛放紧急军务所用的铅封木匣,往乾清宫方向赶。
徐溥走过去问道:“两位公公,可是有大事发生?”
萧敬只是往这边看一眼,没回话,捧着木匣继续往前走。
陈宽则停下来,跟四人行礼问安。
“陈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溥再看萧敬的背影一眼,面色凝重。
他自然能嗅出不一样的风声,感觉到问题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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