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道:“高山卫及天成卫已奉调往虎峪口应该是白羊口,以建昌伯所言,鞑靼兵马已撤往白羊口,此时各方人马协同作战,再过三日上下,必会有具体的战况传来。杀良冒功者,罪无赦!”
马文升最后也把话说满了。
虽然我马文升作为兵部尚书,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质疑张延龄的作为是否属实。
但若真如徐溥所言,有人杀良冒功,那我马文升还是要表明立场,绝对不容许此等事发生。
朱祐樘站起身道:“既如此,那还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有何意义?等三四日之后,不一切都有定数?”
徐溥很着急,显然在他看来,张延龄既然敢这么奏报,十有八九还是虚报,肯定张延龄是有一些手段的,诸如找到鞑靼的牧民,或是从哪找来首级等等,或是将西北知情的将士都给封口,让所有人都顺着他的奏报去奏请
绝对不是靠时间就能验证的,朝廷必然是要有所行动,才能保证把张延龄的“恶行”给揭穿。
“陛下,朝廷也必当派出人马,前去西北核实,若不然其中必定会被障眼法所掩藏。”徐溥也干脆把话挑明了一些。
说“障眼法”,说明他对张延龄的功劳也不相信,只是他没有出来给刘璋作保罢了。
朱祐樘道:“那以徐阁老之意,应当怎办?”
徐溥道:“当由兵部和都督府,各派出人马,前去虎峪口进行核实,方能将事情原委查清。”
朱祐樘一时没有回答。
大殿内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朱祐樘也没坐下,立在那一脸恼色道:“朕是不是派外戚去西北领兵,犯了什么忌讳?”
众大臣无人应答。
张鹤龄本想说什么,但他张了张嘴,似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明白姐夫为何要有此感慨,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嘴闭上,没吱声。
朱祐樘一脸苦笑道:“朕派了外戚去西北领兵,他敢于身先士卒,与敌寇交战,奏报功劳却无人相信,更是连西北地方查证之事都不足采信,更要让朕派人去查证功劳换了其他任何之人,怕是都会有跟他一样的待遇吧?”
众大臣还真是被皇帝给问住了。
换了不是张延龄的人去领兵,他们会这么谨小慎微,甚至连西北地方奏报都不相信?
当然不会。
刘璋道:“陛下,建昌伯之前做事手段偏激,屡屡有不遵典制、法度之事发生,若他真要有心虚报功劳,怕也并非普通人可比,非要求证到底不可!”
众大臣听了刘璋的话,似乎都把心中的“负罪感”一扫而空。
是啊。
我们是针对张延龄吗?完全不是啊。
只是因为张延龄这小子太狡猾,我们才多防备一手,可不是因为我们对他有什么偏见,陛下,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啊。
我们如此忠直,怎会有对人不对事的时候?
不对。
就算我们又对人不对事,那也是因为张延龄犯我们在先,我们只是回敬,没有别的意思。
朱祐樘更加不耐烦,当即连话都不说,径直往宫殿外走。
“陛下”徐溥不依不饶,继续向皇帝施压。
朱祐樘人已经快走出奉天殿门口,冷冷甩下一句话:“你们想怎么查怎么查,既然他说什么都是错的,有功劳也有错,那朕还能如何偏帮?一查到底吧!”
“遵旨!”
朱祐樘很生气。
但他心里也很纠结。
一边期冀张延龄没有虚报,的确是张延龄取得如此大的功绩,但一边又觉得可能性不高,或许真如文臣所言张延龄用了什么“非常规手段”。
他这个皇帝是最先的怀疑者,才导致朝堂场面失控。
若他从开始就表现出坚定为张延龄表功的态度,文臣也不能这么蹬鼻子上脸。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
张皇后人不经传报,已径直进入到乾清宫内,见到丈夫之后便已劈头盖脸去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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