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回到自己在京师的临时宅邸。
他刚进去见过礼部尚书徐琼,并在礼部见到了谢迁和元守直,还有翰林院侍读学士李杰,官职都比王华高,本来王华还以为是涉及到自己的大事,等由徐琼讲述之后才知是自己的儿子被皇帝征召去西北配合张延龄督战。
他回到府宅后,便直接去后院书房见儿子,但见王守仁此时正在拿着一部书卷详细研究,却并不像是四书五经等备考书籍。
“伯安,你在读书吗?”
王华进来,语气比较生硬,本来他对儿子的寄望是很高的,作为大明朝的状元,王华在仕途其实也并不顺,多少年了才混到个翰林侍讲兼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距离入阁似乎还遥遥无期。
他希望儿子能更进一步,早些考中进士,结果王守仁在弘治六年、弘治九年两次会试落榜,如今更是在京师中备考下一届的会试。
王守仁此时年不过二十四,正是风华正茂时,可谓是血气方刚有大志向。
王守仁将手上的书卷放在桌上,道:“父亲,儿正在拜读詹事府少詹事程学士所著之儒学书籍,对儿修习儒家之道颇有助益。”
王守仁在历史上本来就是心学的开创者之一,可惜如今的他对于心学,只在心中形成一个笼统的概念,还没有能完善并著书立做,就在此时,看到了大儒程敏政的心学典籍,那还不潜心拜读?
越读越觉得这书籍里所讲述的心学,是自己所渴求期盼的,能给自己带来学问进益的。
王华皱眉道:“程学士尚未服阕,怎会突然修书?你不好好研习书经,却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也罢!”
本来王华是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儿子的,但其实想到,儿子在修学问方面已是很用功的,平时跟儿子探讨学问,很多时候会被儿子的学识所慑,让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中进士是迟早的事。
“父亲,话说程学士所著之儒家学说,乃名之为心学,比之理学有进益之效,儿拜读良久,将心中不少疑惑所释,以儿猜想,此学说将来必定可在我朝广而布之,甚至儿局的有很多都是儿心中所想,但却从未用笔锋所记录”
张延龄写的心学,毕竟是以阳明心学为蓝本。
王守仁作为心学的集大成者,就算他现在还没把心中想法整理成册,也会发现这所谓心学中,有很多是他来自于以往启发所得。
自己还没写呢,结果被别人写出来,自己又不能说别人抄袭,毕竟自己都没整理成册过,反而他会对自己心中的想法产生怀疑,难道是因为我以前听说过程敏政的一些学说才有了这些想法,这些想法也不是出自我的原创?
这大概就跟还没动笔,发现自己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一个道理。
王华不想跟儿子探讨有关心学方面的内容,即便王华是推崇理学的,但作为开明人士,无论儿子研究什么学问,他都不会过多干涉。
王华道:“今日朝堂上,陛下商讨西北出兵之事,建昌伯极力推崇要以兵锋遏制鞑靼犯边。”
王守仁点头道:“儿也有相似的看法。”
“你们还真是有共通点,难怪他会推举由你随他同往宣大,协助他治军、应战。”王华在皱眉之间,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先是觉得张延龄无缘无故推举自己的儿子随同,很不合常理,现在又觉得儿子赞同张延龄出兵的建议不太对头。
好像张延龄跟王守仁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是他所不知的。
王守仁并未觉得有多意外,反而显得很振奋道:“那儿这就准备出发往西北。”
王华道:“你跟他认识?”
王守仁道:“父亲所说的他,是建昌伯?儿与他并不相识,甚至未曾有过谋面,儿也不知他为何突然要提议让儿随同,但既然他跟陛下提请,儿也自当协助他驱除鞑靼人,不负皇恩。”
听了儿子的话,王华不由苦笑。
想了下,王守仁不至于隐瞒他什么,只能理解为张延龄或许真的听说过儿子曾在西北游历,并推崇自家儿子的治军方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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