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没有参与到张延龄跟徐溥的争执中。
他只是阴沉着脸道:“诸位卿家,朕也觉得事或有蹊跷,应当求证,所以朕准备着令让江西布政使司的人前去查探,你们有意见吗?”
这种事谁又会有意见?
屠滽道:“陛下,建昌伯查案太过于激进,或才是导致问题所发生之根源。”
朱祐樘没好气道:“那就让建昌伯来查,总归李士实的案子,他最清楚不过,之前也说让刑部和大理寺来查案子,却是到现在都没进展,交还给他最为合适。”
又是个折返跑。
之前把张延龄查案的权限拿下,张延龄暗中把菊潭郡主和李廷用给设计进去,如今皇帝要在明面上彻底把案子交还给张延龄。
都遵循“张延龄查出眉目,到文臣不服把调查和处置权限拿回去,到朝廷没有进展,最后再把事交还给张延龄”的套路。
“陛下,并非是刑部和大理寺不用心查,而是朝廷突然在河南归德府查到大线索,后续还要以此来追查,要等案犯到京师之后”刑部尚书白昂走出来据理力争。
朱祐樘只是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张延龄走出来道:“是啊陛下,刑部和大理寺人才辈出,为何什么事都要交给臣来做?臣现在已经很忙了,要不陛下另寻他人。”
众大臣都用愤恨的目光望着张延龄。
这算是得了便宜卖乖?
好像皇帝要给他户部尚书差事时,张延龄就是这么推辞的。
朱祐樘道:“换了别人,对于案子并不知根知底,需要时间去整理案宗,还是直接由你来处理比较简单省事,已经死了一个宁王,案子不能再扩大影响。”
这意思是,准备要息事宁人。
难道说
朱觐钧的死,有价值了?
皇帝准备撤回对宁王谋逆的调查?
明显不是。
若真要撤回的话,大概就直接交给刑部和大理寺继续去捣糨糊,既然让张延龄来,那就说明非要调查到底。
朝中大臣现在也学聪明了,他们大概能感觉到,皇帝只要让张延龄做的,都是大事,关键是每次张延龄都能做出成绩,这就很气人。
“陛下,当派人配合建昌伯才是。”徐溥知道没法阻碍皇帝,只能想方设法去消减张延龄的权限。
已经当了户部侍郎,户部盐政已被这小子攥在手里,若是他进一步把刑部的事也拿过去,可就大事不妙。
朱祐樘道:“朕也想到了,就继续让寿宁侯和永康长公主驸马协助他,此事便这么定了吧。”
徐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此时文臣都时不时用愤怒的目光望着张延龄,眼神中充满了怨怼。
张延龄瞅了瞅,不由撇撇嘴。
一个个的,我又没负了你们,怎么都好像是深闺怨妇一样?
你们不服?
有本事自己上啊,本事不如我,怨得了谁?
朱祐樘道:“明日就是朕的寿诞,大明朝如今太多波折,诸位卿家也不需要贺寿等事,一切从简,民间也不得有任何的庆祝活动,原本有想准备的,一概都给取消,总之朕不希望因自己的事对民间造成影响。”
“陛下天恩。”
众大臣出来表扬皇帝的勤俭节约精神。
“另外,据说是草原上会有使节到京师,可能就是最近的事,礼部方面负责接待一下,有什么朝贡的事也由礼部来处理”
朱祐樘所说的“草原使节”,并不是如今正在带兵骚扰边陲的火筛部,而是未来迎来草原中兴的达延汗。
达延汗如今正在想方设法统一草原,而为了避免在统一过程中有波折,自然是要表现出对大明朝无比臣服的姿态,其实就是为了让大明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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