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让我投桃报李,把案子处理完,回头再把你儿子抬上去继续当衍圣公宗子?
算盘打得不错。
但问题是,找你这么个人在身边,别是适得其反,关键时候你反水当了二五仔,给李士实那些地头蛇通风报信去了。
张延龄道:“南溪,你说的真让人不解,本爵到山东办案,有什么需要孔家人相助?这又不是去兖州,难道说你们孔家在济南府也有人脉?”
“有的,有的。”
孔弘绪自然知道张延龄心高气傲不想让自己相助,还是耐着性子在回应。
“哎呀,看来你们孔家果然是势力庞大,山东没有你们罩不住的地方是吧?本爵没有消遣你的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诚心前来,我还能说什么?南溪你明日就跟我们一起进城,有事的话你给支应一下,对了,东庄哪去了?”
“他他最近身体不适正在养病。”
张延龄听了不由皱眉。
孔弘泰离京时那万般无奈的样子,他至今记得。
身为衍圣公,连自己的子嗣都保不住,看起来孔家人对于正统什么看得很重。
这次孔弘泰连同行都没同行,说是养病,别是回了曲阜就被人给软禁,来了个“被生病”。
张延龄也要琢磨一下,从山东走的时候,是否也要把孔弘泰一起带上,免得回头就要来个“因病离世”。
孔闻韶合理合法重回衍圣公宗子的路被张延龄堵上,孔家人必定会铤而走险,只要孔弘泰死了,他儿子方年少,非要由孔闻韶来嗣位
以前张延龄觉得孔家人还不敢明目张胆对名义上的家长孔弘泰做什么,现在看起来,家长哪是孔弘泰?
根本是眼前这个笑面虎。
外人都敢杀,这种人对自己人能手下留情的?
翌日上午,孔弘泰果然带人与张延龄同行。
到了济南府。
并没有见到李士实和刘聪这两个“藩台”,也没见“臬台”赵鹤龄。
反而是右参政谢文、左参议杜整和按察使司副使郝志义,带济南府知府方进等人前来迎接,都指挥使司那边并没有派人来,官员身后的随从多是一些衙差和巡检司的人,一群虾兵蟹将,看起来地方上没打算跟张延龄来个硬碰硬。
“给建昌伯您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右参政谢文,他乃是成化十四年的进士,金州人士。”
杜整作为左参议,也作为引介之人,什么话都由他来说,好像他的地位要比身为右参政的谢文更高。
张延龄好奇道:“山东布政使司的右参政不是徐杰吗?朝廷几时委命了新的右参政?”
“啊?”杜整先是一怔,似乎对于身为外戚的张延龄连山东布政使司的人员架构都不明白,感觉到惊奇,他解释道,“山东本就有两位右参政”
“哦。”
张延龄点点头,“那为何一个进去了,一个还在这里站着?”
杜整这才知道,原来张延龄是有意刁难,他还是笑着回道:“徐参政应该是罪臣徐杰,乃是督册道,而谢参政乃是分守道,账目并不过谢参政之手。”
孔弘绪立在一旁,听到这里,凑过来低声道:“建昌伯,您有不解之处,不妨让晚生给您解释一番?”
张延龄笑着抬起手来,拿出一副我不懂,但我还不虚心向学的姿态。
他又趾高气扬道:“管你们什么督册道、分守道的,别跟本爵整这些,李士实和刘聪呢?本爵来督办案子的,他们连基本出城迎接都不会吗?”
杜整为难道:“建昌伯您稍安勿躁,两位藩台都抱恙在身,怕是没法出来见您。”
“那按察使赵鹤龄呢?靠居然犯本爵兄长的名讳,真是要死不死的”张延龄当众就骂起来。
杜整并不着恼,仍旧细心解释道:“赵臬台正在外查府库的卷宗,本是想早早回来跟您述职,谁知还是迟了,只怪山东最近阴雨不断,各处的河工又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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