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现在完全是自乱阵脚,有求于人,终于知道这心爱之物被人盗走时的痛苦,说话连重话都不敢说,更不敢有质问的语气。
张延龄道:“在下之后要入宫去见皇后,萧公公不妨与我同行?程学士把画也送还回来,我看就这样”
“不急,不急。”
程敏政难得见到事主,岂会轻易离开?
张延龄好奇问道:“程学士还有旁的事?”
程敏政一脸苦涩道:“事自然是有的,这不老朽之前给建昌伯所欣赏的那幅五王醉归图,老朽也给您送来,要不先寄放在您这里几天”
听到这里,张延龄想笑,还要忍着。
程敏政这是在耍小聪明。
知道自己的画作被人换了,也心知基本就是张延龄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把假画给张延龄送来,说是寄放几天,回头再来拿的时候,就说画被张延龄调包
之前没证据,这下就有证据。
张延龄笑着摇摇头。
程敏政啊程敏政,你是不是傻?
你明知道你的画是被我调包,你觉得我会蠢到授以你把柄的地步?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延龄故作惊讶道:“如此传世之作,岂能放在我这里?若是出了什么偏差,我可承担不起难道程学士不怕我找人把你的画作给替换?”
“这”
程敏政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又不能直接说你把我的画作还回来,或许他送画还有个目的,就是希望张延龄“良心发现”,在他把画作拿回去时,能换回原来的真迹。
但他有所不知
如今张延龄已经掌握了真迹的纸张、墨色、痕迹的状况,现在再伪造出来一幅,怕就算是他程敏政再难看出真伪,要张延龄真有心将画据为己有,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能拿回原来那一幅。
这点自信张延龄还是有的,高科技仪器都能瞒得住,要瞒你不是跟玩一样?
“程学士,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跟在下直说,在下或许能略尽绵力呢?”
张延龄故意表现出对程敏政很关切的目光。
萧敬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这老朽不知如何开口”
“程学士不知如何开口,那不妨由在下开口,听闻程学士最近得了一份书卷,正在研究其中的学问?请恕在下才疏学浅,也是听外人提及,好像最近程学士在年轻士子中声望颇隆”
程敏政突然好像明白到自己的画为什么会被调包。
“是有这回事,乃是御赐的一份书卷,为心学者,老朽本以为陛下是知老朽曾研读过心经,才会将书卷交给老朽参详,谁知本意并不相同萧公公对此是知情的”程敏政还想把责任往萧敬身上推。
萧敬赶紧道:“咱家不过是奉命办事。”
张延龄道:“可我为何从外面听闻,是程学士自己撰写的这份典籍,并且以此来开始讲学呢?”
“这这纯粹是无中生有,陛下吩咐的旨意,是要在研读学问的同时,尽可能将其发扬,外界对此有所误解岂能怪责于老朽?萧公公,您赶紧跟陛下说,此事老朽实在是力不能及,朝中有那么多的学士能潜心研究,何必给老朽这般服阕未满之人”
程敏政很着急。
对他来说,这是天降横祸。
皇帝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让他去传播心学,本来心学他就不是很懂,被那些来求教的人搞得焦头烂额。
一转眼,好友寄放在自己这里的名画丢了!?
他心想,朋友是出自信任把画放在自己这里,难道把假画还回去,朋友也会看走眼认不出那幅画是真是假?
张延龄道:“既然名声本就不属于程学士,那程学士暂且就先不要去贪恋虚名,话说在下前段日子就遭逢这么一件事,要不是陛下主持公道,再有一些忠义之士相助申辩,或许本该属于我的名声,就被别人拿走!”
程敏政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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