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的话,好像是在给徐夫人出主意。
这次失败了,你靠自己的身家回淮地仍旧能东山再起。
徐夫人则很生气道:“建昌伯可真是会嘲弄人,妾身的身家都在盐引上,而这些盐引在各盐场都支兑不出盐,就算妾身有意退出,又如何退出?”
张延龄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脑子,夫人别误会,我之前没记起来还有这一茬,至于兑盐引延后的事情呢,其实是因为现在的盐价下降,各地的盐商都在挤兑,之前户部出借了两万引盐引,而这些盐引只有三个月的有效期,为了保证盐政的正常运转,只能先让这批盐引先兑。”
“这也怪今年各盐场的官盐产量还没跟上来,怕是要等夏盐出库结束之后,才能把产量跟上。”
“所以呢呵呵,那些不太着紧的盐引,就只能放到后面去兑,并不是本爵有意为难你们徽商。”
乍一听,又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徐夫人岂会相信这种鬼话?
你分明就是有意在针对我们徽商,让我们徽商的盐引兑不出盐,看着我们焦头烂额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徐夫人神色平静道:“建昌伯,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您有权决定谁的盐引先兑,那妾身就请求,让妾身的盐引可以兑到官盐,到那时,妾身必当扫榻以待。”
张延龄站起身,环顾了一下。
就在徐夫人奇怪张延龄在找什么时,但听张延龄道:“扫榻,是我理解的清扫床榻陪本爵睡觉是吧?这榻在哪呢?”
饶是徐夫人尽量保持自己的心平气和,听到这种话心里气也不打一处来。
“夫人连个榻都没准备,居然说要扫榻以待?夫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让你把官盐都兑走,然后你带着官盐和银子远走高飞,从此之后你我天涯陌路人,我岂不是亏大了?”
徐夫人道:“建昌伯您承认是在针对妾身?”
“这种事还用我承认?天下之间你去问问,谁不知道我在针对你不对,应该说是在针对你们徽商?又有谁不知道你们在针对我?力是相互的,你们不跟我作对,我针对你们干嘛?”张延龄居然还有心思在跟徐夫人解释相互力的问题。
二人的谈判,一时间似乎陷入僵局。
张延龄叹道:“这盐引价格还在下降,要不夫人再等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兑出盐,到时夫人也不必来跟我说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张延龄说着,起身便要走。
“爵爷请留步!”
徐夫人终于急了。
本来她还想掌握一下主动权,现在才发现,主动权现在完全被张延龄所控制。
以张延龄的精明老道,会被她威胁?
再说她凭什么威胁张延龄?
靠张延龄对她的占有欲?还是说想得到她背后的行盐渠道?张延龄真的缺女人和生意渠道吗?
张延龄回头笑看着徐夫人道:“夫人你一转眼就又想开了?要不要我们马上做一个深入交流?”
徐夫人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冷漠,改而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爵爷,您既然想得到妾身,还有妾身背后的一切,总该让妾身看到对未来的一点希望吧?”
张延龄脸上那嬉笑的神色淡去。
“爵爷若是什么都不赠与,便得到妾身的一切,不觉得是强求吗?妾身也不自己提条件,就请您拿出一点诚意,可好?”
徐夫人瞬间又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上。
这就是谈判技巧。
开始时还想保持强势,发现张延龄不吃她那套。
然后又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上,但其实还是在谈条件,只是换了一种口吻和方式。
张延龄仰头看着房梁,感慨道:“怪不得夫人可以在徽商中呼风唤雨,以巾帼不让须眉之身统领徽商,原来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是不是在夫人心中,所有的东西都要以金钱和利益来衡量呢?”
徐夫人道:“妾身不懂别的,只会做生意,还请爵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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