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孔闻韶准备往前走时,张延龄突然高声道:“孔公子且慢。”
这下连大学士刘健都忍不住,喝斥道:“建昌伯,你要作甚?”
张延龄不搭理刘健,继续看着孔闻韶道:“孔公子,今日你可是面圣召对,所言所行乃是要对得起苍天,你可是再说一遍,那诗的确是你所作,并非冒他人名头?要知你口出诳语,可是真正的欺君之罪!”
孔闻韶当即就有些慌乱。
小孩子撒谎,被人在如此庄严的场合揭穿,哪会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保持镇定?
就在他要说什么时,一旁的孔弘泰挡住了侄子,一脸深沉之色给侄子摇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说。
刚才都把话放出去,现在承认是冒名,难道就不是欺君之罪?
“建昌伯,你欺人太甚!”
倪岳已彻底忍不住,朝张延龄快走几步,怒而有撸袖打人的倾向,这大概也是大明朝朝堂的传统,辩论不过就动手。
倪岳就是想跟张延龄干一架。
干架之后,张延龄有理说不清,最后舆论都会说张延龄破坏朝堂典礼,将张延龄锤到沟里去。
张延龄可不会上当,他现在就是要讲理,他当即高声道:“陛下,臣还有一案要奏,乃衍圣公宗门长子嫡孙孔闻韶欺世盗名欺君之罪!还望陛下为臣做主!”
倪岳还没等到张延龄身边,就听到张延龄的话,瞬间人都怔在当场。
在场的人也都惊讶无比,有的还在交头接耳私下议论。
朱祐樘震惊道:“建昌伯,你话可不能乱说。”
“臣没有乱说”
就在张延龄想进一步申辩时,倪岳赶紧回过头用高声打断张延龄的话:“陛下,建昌伯一而再打乱我大明朝堂,甚至将这里作为公堂,于大明法度不顾,若陛下不将他治罪恐无法平息众怒!”
张延龄当即反驳道:“孔闻韶欺世盗名,所犯的乃是欺君之罪,我不在这里以陛下申告,难道还要跑去顺天府告状?顺天府敢接这案子吗?”
张延龄和倪岳的情绪都已经到了极高的状态,此时就在比谁的嗓门更大。
朱祐樘听出问题不太对,厉声道:“住口!”
他这一声喝斥下来,在场果然重新安静下来。
朱祐樘不问倪岳,直接望着张延龄道:“国舅,你说宣圣宗子冒名,可是一件大罪,你要想清楚再往下说。”
这意思,皇帝现在只听张延龄说什么。
张延龄道:“陛下,臣不为他人申告,只为自己申告,因为那首,不才,正是臣所作。”
“啊?”
在场的大臣本以为张延龄要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谁知上来就说那首诗是他自己所写的。
如果说孔闻韶窃占文名这事本就很荒诞,张延龄说诗是他写的
就更荒诞了。
连刚才跟张延龄针锋相对的倪岳,都不由松口气,语气平缓微微冷笑道:“建昌伯,你可不要在朝堂上信口雌黄,你可知同样是欺君之罪?”
张延龄不搭理倪岳,向朱祐樘请示道:“陛下,可否容臣道来?”
朱祐樘也觉得小舅子说诗是他写的有些荒诞,但还是那句话,张延龄让他不违背公义,那就看小舅子表演呗?
这种事,好像不查清楚也不行。
“讲!”
朱祐樘道。
张延龄看了看四周的人,现在没一个出来跟他争论的,反而用一种“你完蛋了”的神色看着他,似乎都在等着他人前出丑。
张延龄整理了一下衣冠,正经道:“陛下,不知您可还记得,臣曾作过一首打油诗,藏字骂了京师士子?”
朱祐樘想了想,微笑道:“我乃寒冬一蛀虫?”
“正是这一首。”张延龄道,“臣当日不过是见一群士子于市井议论国政,气愤不过,便随便作了一首诗,除了有自嘲之意之外,顺带想骂骂那些不识相的士子。”
朱祐樘点头道:“那首诗虽然看似粗鄙,但文采方面还行,这跟你所奏之事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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