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看到自己的子民被盐商欺辱,心有不忿。
拳头握起,随时有上去打人的倾向。
“陛下,此等商贾哄抬物价口出狂言,实在是令人不耻。”张延龄低声进言,“但也不必节外生枝。”
“嗯。”
朱祐樘只是神色冷漠应一声,没有发作。
周经看了这架势自然觉得面目无光,急忙道:“陛下,乃是老臣未能解决盐政之患所致。”
朱祐樘道:“朕不怪你们,怪就怪那些盐商,囤积居奇欺行霸市。延龄,你就替朕去严查他们!”
当皇帝的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出手,也知周经这样的户部尚书也没法出手。
便让张延龄去查。
“臣遵旨。”张延龄领命。
张延龄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的目的,也并非要靠皇帝一时义愤将徽商打压下去,但有了朱祐樘的吩咐,又可以去敲打一下徽商。
循序渐进。
朱祐樘本来心情大好,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再无微服私访的兴致,对张延龄和周经交待暗中督促地方晒盐改革等事,便与萧敬乘坐马车而去。
朱祐樘一走,周经这才长长缓口气。
“建昌伯,之后还希望您能多多提点。”周经主动给张延龄行礼。
张鹤龄凑过来道:“周尚书,户部应是管着京师的生意?若是商贾缴纳赋税,也归周部堂管?”
周经面对这么无厘头的问题,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寿宁侯,您这是?”周经试探问询。
张鹤龄挠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道:“说起来,本侯最近做了一点生意,看户部这边能不能照顾一下。”
周经哭笑不得。
“大哥,周部堂是户部尚书,不管那些收税杂七杂八的事,再说市井之间做生意讲求的是诚信公道,就算周部堂能说的上话,这忙又如何帮?”
张延龄替周经解释。
张延龄面色有些失望,大概还想靠跟周经关系走得近,捞点好处。
眼看没油水,他就失去跟周经增进关系的兴致。
张延龄这才对周经道:“此番还是应由户部为主,应该是在下希望周部堂您能多多相助才是。”
兄弟之间反差太大,让周经也要有所适应,才能跟张延龄对上话。
张延龄和周经谈了一些事,尤其涉及到不外泄此消息,要打时间差,包括要让徽商吐血等事,本来周经并不觉得朝廷的事要牵扯到民间商贾,但先前见到皇帝对盐商那股发自肺腑的愤恨,便也觉得有此必要。
双方谈得很和谐,才几句话就把主要事务谈清楚。
再将周经送走,只剩张家兄弟二人。
张鹤龄一脸冷峻之色,语带嘲讽道:“老二,最近你可真是风光,姐夫对你另眼相看,还让你协同户部尚书弄什么盐政,你这是要飞到天上去!”
即便张鹤龄再蠢,他也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今天他就是个旁观者,所涉及之事跟他无丝毫关系。
“大哥,咱兄弟还要分彼此吗?我有面子,不就是你有面子?”张延龄故意说得要跟兄长荣辱与共。
张鹤龄道:“你且说,你上奏的那些事,是谁教给你的?”
或许在张鹤龄看来,自己弟弟不可能一夜成长,只能理解为背后有人相助。
张鹤龄神秘兮兮道:“大哥以为我是在抢功劳吗?我有多大能耐大哥你不是最清楚?有很多事,是陛下不适合出面,又怕朝中人非议,所以才会暗中让我来出头,否则我如何撬动朝中户部改革这么大的事?”
“说白了,我就是被陛下拿来当枪使的,所做所为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
“你想啊,事成了我一介外戚,赏赐几亩薄田了事,当不了高官。若是出了岔子,所有责任都要我来背。”
“这能是好事吗?”
张鹤龄皱眉思索了老半天,这才紧张道:“老二,真是大哥误会你了,想来也是,你有何大本事?姐夫明显这是要利用咱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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