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的话,说明跟他小舅子张延龄的想法不谋而合。
若是南来色知道自己被皇帝说成是“忠臣义士”,怕不是要回家拜祖坟去。
“回陛下,之后锦衣卫和顺天府都派人去了,那些生事的士子都被收监,建昌伯还下令没有陛下御旨和他的吩咐,顺天府不得放人,似是有僭越的嫌疑,毕竟那些士子中有受伤严重的”
萧敬没有说士子提前找顺天府撑腰的事,还想趁机为士子求情。
但他开头已经把路走绝了,连他都不认为士子占理的事,皇帝会偏向士子?
朱祐樘完全站在张延龄立场上,语气坚定道:“这些士子是该好好审问一番,吩咐下去,如建昌伯所言,没有朕的吩咐,都不允许放人。”
之前还只是张延龄的一家之词,现在好了,皇帝金口一开,那些士子人被打了还要在顺天府吃牢饭了。
说话之间,奉天殿已在眼前。
朱祐樘脸上多了几分憧憬,道:“朕很想知道,今日朝堂上,朝中的文臣,将会如何给士子们开脱,再如何馋陷国舅”
萧敬打量着皇帝的神色,突然感觉是在造孽。
以往皇帝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偏向张延龄,最近两次则是在文臣状告张延龄后出现反转。
这次还没等告,已经反转了,皇帝这是准备去朝堂上看好戏?
皇帝平时这是有多憋屈?
朱祐樘本来对于上朝没什么期待,但这次情况不同,后半段脚步加快近乎是一路小跑。
入奉天殿之后,一点都不似他平时萎靡不振的样子。
朝堂召对大臣时精气神都很高。
但一直到朝议即将结束,朱祐樘所期待的文臣状告张延龄殴打士子的戏码,都还没上演。
朱祐樘心下着急。
以往国舅打人,你们朝议一开始就窜出来告状,每次都让朕难堪,怎么这次却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故意不让朕看好戏是吧?
“诸位卿家,这天色也不早了,朝议将散,诸位就没有什么大事要跟朕汇报吗?”
朱祐樘竟主动问起来。
在场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皇帝这是哪根筋不对?
平时不都是我们奏报什么,你应对什么?甚至很多时候都显得不情不愿的,一副想赶紧散朝回去补回笼觉的架势。
今天皇帝转性了?
屠滽作为吏部尚书,也作为外臣之首,先回头看了看同僚,这才恭敬回道:“陛下,今日已无事。”
朱祐樘一听瞬间脸色不悦。
朕期待了一早晨,不会就想这么散朝吧?
“通政司?”朱祐樘黑着脸。
“臣元守直在。”
通政使司通政使元守直赶紧走出来领命。
朱祐樘问道:“通政司这两日可有收到市井风闻言事的上奏?”
元守直脑袋里全都是小问号。
平时风闻言事的奏折多了去,但通政司又不管票拟和批阅奏疏,有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关键是
皇帝说的是哪一件?
“通政司近日收到风闻言事的上奏不少,已如数呈递阁部。”
元守直并非有意推诿,只是他觉得就算要将奏疏分清轻重缓急,那也不是他这个通政使应该做的事。
朱祐樘又转而看着徐溥:“内阁可有风闻言事的大事要跟朕禀奏?”
徐溥作为内阁首辅,相当于大明宰相,显然没心思关心市井打人这么小的事,就算是要上奏也要下面的人跟他汇报。
关键是没人汇报。
“老臣并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一件,但近日风闻言事中并无大事。”徐溥言语之间也很肯定。
朱祐樘别提有多生气。
你们不主动来报就算了,现在朕问你们,还互相推诿,拿朕开涮是吧?
朱祐樘再忍不住,冷声道:“可为何朕听闻,昨日里京师里发生一件穷凶极恶的勋贵打人事件,有多名士子在沿街闹市被打受伤,还牵扯出一桩涉及妄议朝政,甚至是谋逆的大案?如此你们都能说朝中无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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