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到底是知情守礼,官宦之家的子弟更是有不错修养。
“阁下,其实在下不过是随便研读了一些书籍,并未拜师。”
张延龄所言乃是实情,但在张弘至等人听来却并不像是实话,但张延龄不说他们又勉强不了,张弘至只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就在此时,酒肆掌柜匆忙上来,走到张延龄面前,显得很局促问道:“这位客官,不知您对小店的酒菜可还满意?”
张延龄皱眉道:“满意是满意,你可有要紧事非要上来打扰?”
掌柜道:“客官您见谅,楼下来了一群官人,说是与今日设宴之人相熟,非要上楼来,老朽不得不上来问问是否与您同行的宾客?”
张延龄心想,今天宴请的是翰林学士,天下读书人的典范也就这么多,还有谁是想来蹭吃蹭喝不成?
崔元就坐在张延龄旁边,闻言不解道:“或是陆公子?让我下去看看?”
他话音落尚未起身,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楼下一群人不等传报,自行上楼来,一行有二三十人之多,簇拥上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楼梯口等处都给挡住。
张延龄不由皱眉。
这些人,正是前几日在酒肆被他以藏头诗骂了的那群人,当首的就是那日设宴的生员牛恪,还有王建平、李叶等人,独缺少了作《蠹虫赋》的安琳,后面有当日一起曾出现过的书生,也有陌生面孔。
“就是他,总算找到了!”
“挡住门口,今天这群斯文败类一个都别想走!”
人群里有人大喝。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们找张延龄不是一天两天,大概是当日被骂心里不爽,一直想找张延龄报复。
也难怪。
若只是当日在酒肆被骂,他们也不会痛恨至极。
关键是事后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传到街知巷闻,这下他们的名声是被彻底搞臭。
身为读书人,失节事大,大概是拼了老命也要找张延龄讨个说法。
张延龄才刚在公众场合露面,就被这群人给找到。
朱希周等翰林学士心中不解,好好来吃个饭,怎么还能整这么一出?这都是谁?
张延龄已起身,打量这群人,微微冷笑道:“这是什么阴风,竟将一群孤魂野鬼吹出乱葬岗了?”
牛恪一听怒目圆瞪,真的好像一头老牛一样,怒骂道:“好你个无耻之徒,今天你可就等着惹官非吧,官府的人可有叫来?”
楼下还有人在守着,闻言回道:“已去请了。”
这下令朱希周等人更为不解。
官府?
官非?
我们不就是官吗?
朱希周好歹也是翰林学士赴宴的发起人,尽管他不想涉及其中,还是起身道:“诸位,尔等是否有何误会?可否坐下来说清楚?”
牛恪怒目相向,指着朱希周道:“尔等之人,与斯文败类同道,便也乃无耻之徒,竟不知世上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竟还有脸活在世间,枉为读书人!”
骂的人是畅快淋漓,听的人则是一脸懵逼。
不就是跟建昌伯出来吃个饭?这又是斯文败类又是恬不知耻无耻之徒的,你们这群读书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横加指责?
崔元一看这架势,便知要糟糕,赶紧走出来道:“诸位,想必尔等也知在下的身份,不知可否给几分薄面?”
牛恪冷笑不说话,一旁的王建平走出来道:“你自称是永康长公主驸马,堂堂长公主驸马岂会跟无耻小人走在一途?不过今日我等也不与你们为难,便只找这斯文败类一人算账。”
“哈哈!”
张延龄大笑着,“你们要找我算账?怎么算?”
王建平脸上带着阴损笑容道:“以为治不了你?你这狂徒,居然敢在市井之间作诗暗讽大明朝堂,妄议朝政,将朝中重臣比喻为寒冬蛀虫,实乃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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