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策问等题目,基本就是主考平时跟同僚、学子们探讨学术内容的心得启发。
王九思似乎知道张延龄是肯定回答不出此等问题的,一脸高傲之色道:“若是建昌伯回答不出,也不要做勉强,免得贻笑大方。”
他似乎还想用一点激将法,让张延龄不懂装懂胡言乱语一番,这样就更能下张延龄的面子。
张延龄笑道:“别说,此题,在下好像还真知晓。”
“啊?”
在场的翰林学士们纷纷表达了惊讶。
我们都不懂的学问,你张延龄居然懂?
王九思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欢欣,笑道:“那建昌伯不妨就给在下释疑吧。”
张延龄道:“这有何难?此典乃出自元人刘因的,所言之人乃许衡许仲平,他初学出入经传,泛滥释老,后以朱子理学、、等传学问于生徒。不知我说的可对?”
张延龄话音落,在场所有人都打量着王九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题目的答案。
但听张延龄说得头头是道,并不似瞎编。
王九思脸上也露出极大的惊讶之色,一时间好像愣在那。
朱希周问道:“敬夫,不知建昌伯所言对错与否呢?”
他这么问,其实也是告诉别人,他朱希周也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
或许是他性格直爽一些,也就问出来,换了别人肯定要琢磨一下是否会丢脸。
王九思一脸懊恼,人似乎还在一种失魂落魄情绪的边缘,还是点头道:“建昌伯所言分毫不差。”
尽管在场之人都已料到可能是这结果,但当由王九思说出来之后,他们还是会感觉到一种极大的挫败感。
若说张九龄问建文帝的事,不过是在拿朝廷秘辛为难他们,算不上是真才实学,但有关许衡造诣的问题,张延龄是切切实实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学,甚至比之他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知道王九思跟张延龄之间关系很恶劣,王九思也是要故意出难题为难张延龄,否则的话还不定被人以为他们提前串通,故意要下这些翰林的面子。
本来众翰林都是心高气傲的。
但眼下他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有种不想面对世人的感觉。
这不由让张延龄想到了祝允明。
同样的尿性,一旦把读书人的气势给打压下去,他们的情绪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诸位,我不过是跟你们探讨一下学问,也可能事有凑巧,王学士所问的题恰好我会,但若是换了别的,我可就没那种能力能回答得出。”
张延龄还是要把丑化说在前面。
若这群翰林真的不服气,连番来考他的话,到时他肯定是要出洋相。
但他越是这么说,越会被认为是自谦。
那么难的题目都能回答出来,还有谁敢自讨没趣继续发问?
崔元赶紧说场面话道:“也正是,建昌伯与在下是前来跟诸位进修学问的,不妨进内好好探讨一番?”
张延龄笑道:“这天眼看到晌午,我今日是初来乍到,想请诸位一同饮宴,当作是相识之宴,喝杯水酒,不知各位是否赏光呢?”
打击了这群读书人的自尊心,怎么都需要哄一下,一起喝顿酒肯定能加深关系,以后还指望他们在朝中为自己说话。
想要获得好名声,不但要在自身学问造诣上有建树,更主要是要收买这群掌握大明社会舆论的读书人。
朱希周道:“这怎好意思?”
“朱修撰太客气了,我张延龄乃一介粗人,能与诸位翰林学士相识,甚是荣幸,还请诸位多多赏脸。”张延龄显得很热情。
在场这些读书人,本来有很多是不想给张延龄面子的,但又怕拒绝同往被人说他们没风度。
朱希周环视了在场之人后,笑着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毕竟翰林院也是清水衙门,这又不是满清设有冰敬炭敬那些外快,最多是在俸禄之外逢年过节有小的赏赐,平时想喝顿酒可能也要,即便这样也心疼破费。
难得张延龄请吃酒,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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