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缓缓道,
“看来禁军马匹调拨不得,责任全不在太仆寺啊。”
徐泰时立刻站起来跪下了,
“皇上圣明。”
朱翊钧又下意识地别开了眼。
晚明的人物往往就是这样,狂妄自大的外表是用来吓唬别人、说服自己的,相反看似温和谦逊宽厚之人,其内核才硬得几乎坚不可摧。
“徐卿今日的话,朕听得明白。”
朱翊钧朝着另一个方向对徐泰时开口道,
“朕也不为难了徐卿,回去写份奏疏,将太仆寺历年各部挪用拆借的银两数额,拨给各边镇军中的年例银,以及民户上京解俵所需花费的具体数目陈列出来,尽快上呈给朕罢。”
徐泰时如释重负,以为皇帝是就此知难而退,打消了改革马政与操练禁军的念头,立刻叩头应道,
“是,臣明日便将题本呈上。”
朱翊钧点了下头,也不管徐泰时看到了没有,挥手道,
“你退下罢。”
徐泰时又朝皇帝磕了个头,这才重新站了起来,躬身退出了文华殿。
正是黄昏添烛时,夕阳的金光从三交六椀菱花的缝隙处穿透进来,仿佛一柄刀尖裂开撬碎了精密完好的浮雕,将殿内景物分袂成了阴阳不均的几块。
徐泰时退下后不过片刻,张诚便拿着几份奏疏匆匆走了进来。
他用他一贯小心翼翼的神情挨到了皇帝身边,刚要开口禀奏,就听皇帝兀自道,
“张诚,你说倘或朕想要向天下百姓公示官府衙门的收支细则,光凭一张邸报,是不是远远不够?”
大明王朝1587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