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了?你父亲练兵,难道没杀过人?”
“我、我爹是文官,从、从来不在妾身面前杀人。”少女畏畏缩缩,偷眼瞄一眼聂尘,赶紧的又避开。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杀人的并不一定就是坏人,你日后见了你爹,可以把今晚的事告诉他。”聂尘笑的时候,牙齿白森森:“我想他一定同意的我的意见。”
“.…..是。”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闷了一会,才怯怯的崩出一个字来。
聂尘无意吓唬她,说了这话,又道:“走,跟我去看看那些佛……哦,不,耶稣像,瞧瞧有没有小一点的,带一尊回去,我的船小,装不下大的。”
少女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嘴唇紧紧抿着,用力的点头。
聂尘大步走远,她也小步快跑的紧跟着。
瞎子岛上的火势,越来越大,点亮了天际,化作黑夜里的一颗海平面上的星,灼灼闪烁。
隔海千里之外,天津卫。
满天繁星,璀璨如银河。
临海有山,山远离城镇,树木成阴,林间有兵营。
兵营不大,大概可容数百人的规模,一面大明旗帜在校场上猎猎飘扬。
旗帜上一个斗大的“徐”字迎夜风而舞,在空旷的校场上被营火照耀,分外亮眼。
旗下,用于阅兵的木质高台御风而立,两道人影在风中伫立,隔着树木山岭,面向大海。
一人穿大明正三品文官常服,绯袍黑带,束发乌纱,大约六十出头的年纪,瘦而形衰,一缕长须黑白交替,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虽面带忧色却目露坚毅,两腮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透着倔强不屈的意志。
另一人穿青袍,戴书生巾,普通文士装扮,四十多岁,貌似没有官身,但腰悬长剑,脸庞比老者要丰满一点,脸上的皱纹却和老者一样多,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同向而立,相同的担忧神色一齐涌在面皮上。
无人说话,都在看着松涛林海,仿佛风吹叶动中有引人入胜的景致一般。
良久,中年文士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师,还是另想办法吧,浙东的水师都烂透了,指望他们,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小姐救出来。”
这句话还有下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落入海盗手里的小姐,猴年马月之后大概孩子都一大堆了。
人到时候是不是活的都另说。
老者身影不动,摇摇头。
“还有什么办法?水师都没用的话,还能指望谁?”
“登莱的水师,袁可立袁都御史亲手练出的兵,有大明精锐的声名,连今上都称赞有加,多次下谕旨封赏,焦大人去年曾向老师引见袁大人,不如向他求救,看在焦大人的面子上,想来他一定答应。”
“袁大人的水师……”老者想了想,又摇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的兵虽好,但登莱远在山东,派人过去再调兵去往浙东,这时间上就来不及。”
文士看着他的背影,张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罢了,小女生死有命,她送圣像而来,与圣像一同落入贼手,想来是上帝的考验,若是有命归来,自然极好,若是命丧贼子之手,也是无奈。”
老者说着,深深的叹口气,中年文士也无言以对,两人又沉默起来,无助沮丧密密的布满心头。
“老师在此练兵,可惜练的新军,以大炮火器为主,若是练的是水师,此刻就派上用场了。”文士拍了一下掌,懊恼的道。
“小女的事,先放一放,初阳,你这次去辽东,任宁远参赞,是孙承宗孙大人的抬爱,可不要丢脸。”老者终于回头,面向文士问道:“关于宁远城防,你有什么打算?”
文士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精神为之一振:“老师,我打算用你教导我的方略,先筑炮台,在宁远各处要害设立炮位,以发挥火炮威力为首要。炮台要坚固,立于城墙之上;射界要广,可覆盖城外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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