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秀忠却听得很仔细,和善的笑脸也换成了内敛的肃容,眉毛稍稍皱起,肩膀稳稳的端着,大将军的威严开始凸显出来。
“大致了解了,松浦君做得不错。”
德川秀忠等松浦镇信冗长的报告说完之后,点拨道:“肥前国是我朝赋税重头,今后在这方面要侧重,继续发展,毕竟幕府在各个方面都要花钱,没有赋税的支持很难顺利开展,松浦君你要继续努力才行。”
松浦镇信慌忙点头,德川秀忠又道:“前段时间,我得知平户港有客商械斗,死了一些人。”
李旦和聂尘没有想到德川秀忠居然会提到这一回事,顿时紧张起来,聂尘还好,李旦的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种事很不好,海商是我们的客人,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利益,治安好坏标志着平户港的安全与否,械斗死人要影响商人们的积极性,必须要强力的抑制住。”德川秀忠的语气严厉起来,眼神里都是杀气,刚才那弥勒佛一样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谁对谁错,都要严格处理,如果是害虫,就清除掉,今后不准再发生同样的事!”
李旦听到这里,汗水已经湿透了贴身衣服,头低得几乎要夹进自己的双腿之间。
松浦镇信用余光不露声色的扫了一眼李旦,垂首道:“将军说的是,我一定照办!”
说完之后,听到德川秀忠没有再说话,等了一阵他才抬起头,发现征夷大将军正面色发白的大力揉太阳穴。
“将军…….”松浦镇信迟疑的发问,却看到近侍匆匆过来,将一块用凉水浸透的帕子裹在了德川秀忠的头上。
德川秀忠一把将帕子抓紧,在额头上缠了一圈,两只手青筋暴起,紧紧抓着帕子按在两侧太阳穴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如同上刑一样痛苦不堪。
近侍冲松浦镇信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好半天之后,德川秀忠才呻吟着长吐了一口气,拿开早已失去凉意的帕子,惨白的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帕子上的水。
“今日就这样吧,头痛的老毛病犯起来什么事都干不成,诸位一路累了,也要下去休息。”德川秀忠嗓音比刚才低了许多,如同蚊呐,头痛让他看起来虚弱了好多。
“这……”松浦镇信有些不甘,不单是他,连跟着他来的其他人也很遗憾,因为按照惯例,春日祭拜见大将军时要奉上从镇地带来的礼物。
礼品都是精心准备的,希望可以在大将军心中留下一个印象,为将来谋一份保障。
当然,礼物也可以写成礼单,送到大将军府的仓库里,但这样一来就未免没有当面送礼那样直观,可能德川秀忠一辈子都没空去看都不一定。
但德川秀忠已经在两个近侍的搀扶下站起来了,看他眼神恍惚脚下发飘的样子,肯定不可能再留下来耽搁了。
无奈之下,松浦镇信等人只能站起来,躬身目送德川秀忠离去。
德川秀忠的动作表情是个人都看得懂,无须通事翻译李旦和聂尘也知道大将军头痛又发作了。
李旦也遗憾的站起来,他准备的礼品价值连城,原想博个欢心,如今白准备了,实在可惜。
“将军请留步,我有办法可以治疗将军大人的头痛顽症!”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把正在弯腰九十度的松浦镇信听得一个哆嗦。
他听得出来那是聂尘的声音,这个小子要干啥?他是长海国师徒弟的熟人,可不是大将军的熟人啊,在这里冒冒失失的是犯禁的。
别看德川秀忠童叟无害,但这位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处,能当上大将军的人杀起人来可不会眨眼的。
气急败坏的回头,松浦正想怎么办,却看到聂尘又站出来一步,大声冲已经停住脚步的德川秀忠喊道:“将军大人,我有灵药,可以治疗大人的头痛症!”
德川秀忠的眼睛从半眯状态中睁圆了,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的看向聂尘。
大殿四角的武士们已经奔过来,手按在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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