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娘思落只不过是象雄故地高寒草原上一位十七岁、生得又矮又瘦,面目黝黑,脚上还带着脚镣的牧奴,一年过后,他的面目依然显黑,但却高大、英挺了许多。
他能够从少年兵中脱颖而出,那是因为他曾经是锅钦的主人,而恰好是一个对锅钦不错的主人。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一个人突然转变思想真正拥抱孙秀荣的天道教谈何容易,连以前的碎叶军能收服锅钦他们也是利用了聂叙魏龙的身份,否则,就算你施放了他们,他们多半也不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教义,已经融入到他们的血缘里去的。
由此可见,孙秀荣结交聂叙丹樨进而收养他的一对儿女简直太明智了。
否则,你遇到吐蕃人,就只能硬桥硬马与之厮杀到底。
但眼下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在本教教义里,里面也有许多神祇,而在聂叙魏龙这位现任“教主”有意无意的宣导下,孙秀荣已经成了冈底斯山最大的那座大神在人间的几个化身之一,并已经传到了藏地。
这让吐蕃王十分恼怒,于是他便加快了藏传佛教在藏地的传播,这一幕,倒是孙秀荣没有想到的。
十六岁的白仙儿刚刚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
虽然在船上比较保险,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难免会有疫病发生,以前由于是在冬季,疫病只在小范围里传播,但进入春夏后,疫病便多了起来,若不是秦军早有准备,这三万户最多只有一半人口能顺利抵达虎踞城,这一幕显然是孙秀荣不愿意见到的,于是,虽然都是乘坐船只过来的,但秦军也在船上采取了严格的措施。
船上通风良好,只能待在自己的舱室,严禁聚集就是措施之一。
作为苯教的大祭司,生系三万户所望,显然是有较好的条件的,白仙儿乘坐的那艘马船除了她以及她的侍女,便只有少量秦军了,锅钦、娘思落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跟着船队漂洋过海来到第聂伯河后,锅钦就生出了不想回到高昌的想法,虽然高昌已经比他的家乡那曲好很多,但与第聂伯河流域相比就差的太远了。
自从船只进入了阿提拉河开始,跃入他眼帘的除了绿色还是绿色,再就是那幽暗、宽阔的河水以及两岸散发着腐臭味的黑土地了。
作为一个勤勤恳恳的农夫,锅钦知道那种味道的价值。
但他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更不敢得罪齐王,只能在任务完成后乖乖地从陆路骑马回到高昌。
除了气候、土地、绿色,他也不想离开大祭司。
作为一个前不久还是炮灰的嗢末军,他显然是一个虔诚的苯教徒,大秦国能得到天下,他也认为是教主聂叙魏龙以及大神在人间的代表的缘故,由于吐蕃国本土的苯教教主很久都没有人担任了,实际上各如的大祭司一定程度上替代了教主的角色,当然了,这也是吐蕃国王希望看到的。
虽然吐蕃国王贵为青藏地的主人,但还是恪守着教主必定从象雄故地遴选出来的传统,原本琼布氏是能选出一个教主的,但他们却不是最近一个血祭祭司的传人,只有聂叙氏才是,没有办法,这一点连吐蕃国王也不能绕过。
锅钦自然知道,大祭司能让自己在这艘船上来值守,除了自己他也是苯教徒外,老实本分才是主要原因,但对于他来说,当他第一眼看到大祭司时,就想起了自己那位在同样年纪做了牺牲,身体还被做成了法器的妹妹。
在对面那艘船上,伏生、白喧儿恶狠狠地盯着锅钦,当然了,他们虽然十分厌恶甚至憎恨锅钦,但也知道像他那样的人就算已经是秦军府兵了,也不会对大祭司不敬,但那艘船只的头目,三千苏毗少年兵的都虞侯阎朝就不同了。
阎朝看向大祭司时眼中饱含的热切和垂涎是伏生和白喧儿所不愿看到的。
但阎朝并不在意,此时的他正坐在船首舱里,舱室的窗棂半开着,于是他能透过窗棂看到窗外的景色,但窗外的人却看不到他,伏生和白喧儿两人的神态他瞧得一清二楚。
“皇上啊皇上”
阎朝喝了一口用第聂伯河的河水、陀拔思单的茶叶烧制的茶水,这心里也不免寻思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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