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这勇士营的人,打着东厂的名号来的时候,沿途的民居和商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统统门窗紧闭,大街上本就没有人烟,只有许多人,偷偷在门缝和窗缝后,悄悄地露出一个眼睛。
他们一见东厂大摇大摆出现在长街,心里便明白,那位张百户惹到事了。
果然东厂是惹不起的。
清平坊的人,大多对张家人还是抱有感激之情的,眼见如此,心里不禁为百户所担心。
可他们越看,越感到不对味。
怎么情况是反过来的?
甚至还有穷途末路的东厂番子连滚带爬的疯狂拍门,显然是被追得急了,想要躲入民居中去。
这主人非但没有开门,反而十分配合地加了一道门栓。
而就在此时,已有一个宦官飞马而来,他是奉了旨意,特来制止演习的。
此时,一见这街面大乱,一时也是懵了,搞不清楚情况。
眼见一群鱼服的人,正围着一个东厂番子暴打,这宦官骑在高头大马上,忍不住大喝:“瞎了眼吗,尔等何人,敢如此造次,咱”
毕竟是宫里的人,又是奉旨行事,东厂掌印太监王体乾没有找到,可但凡是出宫的宦官,自然是至高无上的。
他本想继续说,王公公和张百户在哪里。
这些校尉却抬头一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宦官。
又是一个宦官,这不就是东厂的吗?
张百户说了,这是演习。
演习就不能客气。
于是那小旗官立即大呼:“这里还有一个。”
话头刚落,便有人直接一棍,直击马头。
骏马吃痛,哀嚎一声,脑袋一偏,随即摔蹄便疾驰。马上的宦官没想到马会受惊吓,直挺挺的摔落下马。
他哎哟一声,口里胡乱的大叫着:“你们好大的胆”
可接下来,他便被人潮淹没了,直接一阵乱棍打来。
这宦官眼前一黑,只冒出一个念头:“这是咋了?”
西苑。
呆在这里的天启皇帝,已是急得跳脚。
天启皇帝一直以来,对于军事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勤政殿里摆放着各种的舆图,甚至他每隔一些日子,都要亲自操练宫中的人。
此时,他一面派人紧急去制止,与此同时,却让人寻了一张京城的舆图来。
他寻到了百户所的位置。
而后,观察了那位置上附近的街道,随即脸色变化得更加厉害。
他手指着舆图,对着魏忠贤道:“从兵法上来说,百户所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在街道的中央,此处街道狭窄,乃是兵家所说的死地,一旦被勇士营冲垮,便是想逃也没处逃了。”
魏忠贤显得很有耐心:“是,陛下真是圣明,地形而言,百户所只怕处于劣势。奴婢若是勇士营,只要从这儿发起进攻,张百户便没有退路了。”
天启皇帝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忍不住咒骂道:“为何传旨的人还没有回复?”
魏忠贤很是无辜地道:“是啊,奴婢也很奇怪,要不,再派一个去?”
“先前那个已经去迟了,现在再派人去,也是无济于事。莫非那王体乾胆大包天,胆敢抗旨吗?”
天启皇帝深吸一口气,脸色狰狞起来,瞪着魏忠贤,又道:“你们不要以为有些事,朕在宫中便不知道,这些小伎俩,朕再清楚不过。不过是当初东厂吃了亏,这一次故意想要报仇罢,调拨这么多的勇士营去欺一个百户所,也亏得你们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魏忠贤这时候又连忙解释:“陛下,奴婢是实不知情”
天启皇帝冷哼一声,没心情搭理他,便焦虑地背着手,在这殿中来回踱步。
他脑海里,大抵可以想象得出张静一如何的被一群勇士营围在中间,而后暴打的一幕。
此时,他的心情更急躁了。
无论怎么说,张静一也是朕的人,轮得到你们来打?
这样一想,天启皇帝终于坐不住了,立即道:“走,随朕去看看。”
“陛下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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