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侍郎是从三品,除了赵煦,没人能说收拾就收拾了。但在值此大背景下,陈浖要是一意孤行的与朝廷对着干,来之邵完全可以借机收拾了他。
工部现在是旧党的大营,尚书王存已经出京,陈浖要是送出大把柄,那是自寻死路,谁都救不了。
右侍郎接过,又将裴府门前的事情说了。
来之邵宦海沉浮多年,哪里不知道李家玩的花样,道:“这李家是没救了。裴寅跟随章相公流放七年的人,打了裴寅就是打章相公的脸,这般逼迫裴家就是逼迫章相公,等着吧,皇城司很快就会动手了。”
右侍郎深以为然的点头,殴打裴寅,居然不是殴打朝廷命官这么简单,那实际是在打当朝事实宰相的脸。
以章惇的脾气,你敢打他,他就敢拔剑砍了你!
来之邵站起来,道:“京里的事情,交给你们,我耽误了这么久,得出京去了,不能再拖。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写信,而后去找章相公,蔡相公。刑部的事,要从严从快,不要给人把柄,现在朝局你清楚的很,我明天就可能被下狱,但你们未必能接替我的位置”
右侍郎心里一凛,当即沉声道:“下官知晓。”
来之邵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本来早就应该出京的,本京中事情绊住了脚,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
京城里的事情固然繁杂,他们稳定地方,收权地方的战略计划,更不能耽搁。
各路巡抚陆续上任,厄需朝廷支持。
在来之邵准备出京的时候,裴家的消息也到了政事堂。
裴寅听了大惊,挣扎着要从小床上爬起来,要回去。
来的是下人,看着裴寅这么重的伤,动一下伤口还出血,哪敢隐瞒,当即就说了。
裴寅嘴角抽搐再三,这才明白事情原委,默默良久,挥手让人回去。
他没有隐瞒,让人抬着,将事情禀报给章惇。
章惇这时正在与李清臣,黄履说这事情,听完后,拿起茶杯喝口茶,看着李清臣与黄履说道:“看到没有,这受害者,不止要挨打送命,还可能连累亲族声名尽毁”
李清臣面容愠怒,道:“相公,我看有些人还是不知道轻重,在这个时候耍这样的把戏!”
黄履直接道:“相公,我这就命人拿了那李家,欺人太甚!”
按理说,你打了人,老老实实认罪道歉,偏偏去裴家门前搞这么一出,着实令人恶心!
章惇挥手,让人将裴寅抬回去,好好养伤,继而与李清臣,黄履道:“我说的是这种现象,好人难做,坏人敢当。”
好人难做,坏人敢当,这八个字看似简单,但透露在民俗风气上,就不是小事情了。
好人难做,不敢做,坏人嚣张,越发不可一世!
黄履坐直身体,道:“相公,惩恶令十分有必要,下官认为,要深入,彻底贯彻,决不能敷衍了事,半途而废。李家这件事,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不止依仗背景,还会耍手段,一般的良善人家,根本不是对手。裴家老太太如果不够狠心,别说裴寅毁了,裴家三代都毁了!”
李清臣面露沉思,道:“律法是准绳,还需要礼制来配合。”
章惇说着,拿出一道诏书,递给二人。
两人一怔,接过来陆续看了眼,全都面露惊异。
黄履道:“相公,早有预断?”
章惇摇头,道:“这是官家让人刚刚送来的。官家还递了话,礼法其实就是道德,道德要远高于律法,律法是生存社会的最后一道防线,不容有人在律法边缘疯狂试探,更不允许他们载歌载舞!”
李清臣倾身向垂拱殿方向,道:“官家圣明。”
黄履一见,连忙跟着道:“官家目光如炬,非我等所及。”
章惇等了一会儿,道:“礼部要针对这次惩恶令,推行一套礼法通则,不要硬性规定什么,只是做倡导,尽量全面一点,明年颁布。”
李清臣心里盘算着这个通则,算了算时间,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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