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走了。
黄履心头疑惑,面上不动,来到曾布近前,道:“曾相公,一朝梦碎,滋味不好受吧?”
曾布小眼睛圆瞪,盯着黄履,冷笑道:“虽然我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们独霸朝廷,是取死之道,决然没有好下场!你的得意,还是忍住为好。”
黄履确实很兴奋,苏颂一去,意味着旧党覆灭,他们新党再次盘踞朝廷,厉行新法,他为什么不高兴?
黄履脸上露出微笑,道:“曾相公当年也是安石公的左右手,为什么现今对我们再次推行新法抱有敌意?”
曾布现在愤怒难休,就拿黄履出气,道:“现在的新法,是王公当年的新法吗?那方田均税法势必要搞的天下大乱,王公若在世,必然不会答应!”
黄履道:“我记得,曾相公当初就是因为反对新法而被放出朝廷,现在拿安石公做挡箭牌,未免有些不知廉耻了?”
曾布表情幽冷几分,道:“你们尽管得意,自古权臣就没有好下场,只希望章惇以及你们,能有吕大防的下场,那已是善终!”
黄履听着他的恶毒诅咒,脸色阴沉,寒声道:“曾布!别不识好歹!你能善终,并非是章相公,蔡相公仁厚,是因为顾全大局,你要是求死,我就成全你!”
曾布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却一挥手,道:“拿笔来!我今日成全你们!你们都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活着,活着看你们的下场!”
黄履真恨不得将曾布给杀了!
但他知道大局为重,强忍怒恨,转身就走。
很快,纸笔送了进来。
曾布没有犹豫,直接写了一封了请罪奏疏。
他写完,手里握着笔,微微颤抖,脸角都是不甘的恨意。
可以说新党比旧党普遍有锐意,这一点也表现在权力上。
比如曾布,比如蔡确。
这道奏本,很快出了牢房,来到黄履案桌前。
他看完后,怒气稍减,将这道奏本,带着出了御史台,前往青瓦房。
青瓦房内。
蔡卞审视一遍,抬头看着黄履,面露惊疑,道:“你是说,苏相公去见了曾布,曾布就写了这道请罪奏本?”
黄履同样疑惑,道:“是。下官一直在场,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下官也不明白,其中是什么缘故。”
蔡卞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曾布的请罪奏疏,而后沉吟着道:“奏本没什么问题。你继续盯着曾布,我进宫去见官家。”
黄履多少有些不安心,道:“相公,这件事透着古怪,要是他们有什么阴谋怎么办?还得谨慎一些。”
蔡卞眉头锁起,旧党的那些阴诡手段,他熟悉的很,纵然苏颂光明一些,到底是旧党最后一个魁首,又是在这种时候,他要做出什么,防不胜防!
蔡卞左思右想,道:“好,先不动,再看看。”
要拿曾布,苏颂要走,这些事,没有一个小事,蔡卞得慎之又慎。
黄履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回去得再审一审曾布,以免他们真的挖了什么坑。
蔡卞心里想着,忽然又道:“那个妖道与那姓赵的书生怎么说的?”
黄履道:“这件事在皇城司,皇城司没有动,应该是宫里还没有说话。”
蔡卞摇了摇头,又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
黄履心里对这件事也是诧异,惊怒非常,知道蔡卞说的不知所谓就是指的那姓赵的书生与那妖道张怀素。既然宫里没说话,他们暂时也不能多做什么。
这时,机要房内。
朝臣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赵煦眼里,包括曾布那到请罪奏疏的内容,赵煦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赵煦与章楶正在对弈,两人轻松写意的落子,说着军改的事。
章楶身姿笔直,落一子就看向赵煦,道:“官家,北方各路,正在有序推进,问题没有多大,年底就能稳定下来。南方,枢密院与兵部正在派遣经略与总管整顿,力度、手段暂以稳为主,待北方稳定后,明年便可大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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