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当初四十上下的汉子如今也变成了五十余岁的老者,甚至头发花白,仿佛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显得无比苍老。
是如实禀告,换自己一条命。
还是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保自己儿子的一条命。
老者在那一瞬间,有过短暂的思想斗争。
可眼见张郃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狐疑,目光之中已经隐隐带着一丝杀意的时候。
老者一咬牙,反倒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因为有人让小老儿告诉将军,今日,就是将军的死期!”
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张郃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眼中的火就喷出来了。
什么意思?
自己才刚刚连续打了那么多败仗,被追得上天入地,无所遁形,就来咒我?
我再怎么样,也是堂堂中郎将,岂是你这小老儿能轻辱?
噌!
张郃的马槊是有人抬着,但他腰间却配了环首刀,噌一声拔出,银光闪烁,挥刀怒喝道:“老贼安敢辱我!”
银刃向着他砍来,老者此时像是已经坦然,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欲无求,只希望那个人会信守承诺,放了自己的儿子。
可下一秒,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如闪电般向着张郃射来,张郃被迫只能举刀来挡。
当!
那箭力道很大,在弹出去后,插入了地面,箭尾发出“嗡嗡”的响声。
这一幕发生,城门洞内的诸多老卒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跑,倒也有两个讲义气的,拉着那老者往后退去。
张郃抬眼看去,就看到城内街道尽头,无数兵马向着这边涌来,为首者正是持弓善射的太史慈,正高声道:“张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一刹那,张郃只觉得头皮发麻,差点没吓得从马上跌落下去,但好在他及时回魂,骇然色变道:“不好,快撤,有埋伏!”
“杀!”
城楼上瞬间箭雨挥洒,大量的弓弩手开始往城外射箭。
城外的大军猝不及防,前军直接被射成了刺猬,像是收麦子一样,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无数人抱头鼠窜,整个军队直接崩溃。
张郃因为才刚跑出城门口,类似于瀑布底下的安全区,反倒是没有被射中,但也不能再往前冲,只能往两侧跑。
然而此时城墙两侧忽然涌现无数兵马向着他们袭来,原来是青州军从北门和南门杀出,两边包抄。
前面是箭雨,左右两侧是包围的敌军,身后是城内的追兵,一时间张郃陷入必死绝境。
陈暮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狼狈不堪的张郃,朗声道:“张郃,你死不死?”
张郃回头仰望,露出无比恐惧的神情,如果这个时候城楼上的弓箭手调转箭头,所有人对准城下的他们齐射,自己必死无疑。
虽然还可以再次躲入城门洞内,可问题是敌人追兵已至,城门洞被堵死,他已经没有任何逃生的道路。
“哎呀,可惜了,没箭了。”
陈暮装模作样提了一句,箭雨逐渐停下,张郃惊恐地回头看了眼离自己已经不足十步的太史慈,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臀上,飞一般奔逃。
冀州军还未开打,一轮箭雨后直接崩溃,张飞领着大军,悍然杀出,张郃近三万人马,一时混乱,踩死践踏者无数。
城外俨然变成了一片屠宰场,青州军虎入羊群,将战场上搅得一团乱,无数人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这近三万冀州军显然是完蛋了,因为敌人离得实在太近,他们就算想丢盔弃甲逃窜,也拉不开距离,被以逸待劳的青州军衔尾追击,死伤惨重。
站在城楼上,眼看着张飞与太史慈追杀了出去,数万人像是一群蚂蚁一样在荒野上乱窜,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地看不到人。
张郃军直接溃散了,四散逃跑。而张飞与太史慈的军队也是四散去追击,反倒是阴安县城安静下来,只剩下陈暮与侯栩。
“司命,你让太史慈故意放慢脚步,又让弓箭手停下来,又是在下一步大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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