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的缺失非常致命,这也是陈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做任何阻拦的缘故。
前方,还有无数的阻拦,在等着他们呢。
“子归,战场打扫完了。”
就在此时,太史慈爬到了山顶上,浑身染血。
若是此时有一台航拍器,摄像机镜头慢慢从他们的头顶向上拉的话,就会看到,在山后的一片谷底里,正在发生着一场血腥的一幕。
青州军有人在押解着战俘,有人在掩埋战死同袍的遗体,还有人,则拿着手中的钢刀,在割敌人的首级和耳朵。
一名老卒带着几名新兵穿梭在战死敌人的尸体间,他不过四十岁上下,可脸像是六十岁一般黝黑沧桑,手在这个冬天冻得快裂开,上面长满了老茧,可拿着的刀,却稳得不像话。
“打扫战场,要先砍头或者割耳,这都是军功,会有功曹记录在案,然后交予给主簿。不过这些都是那些打仗的兄弟们的,我们只是负责打扫战场帮他们记录。”
老卒嘴里说着话,手里的活却不慢,麻利地将尸体身上的盔甲武器扒拉下来,递给身边的新兵,然后把尸体摆好,开始像屠夫一样割敌人耳朵。
头发缠着一团,先清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刀斜着开始切割。由于人已经死了,耳朵上的血液流得不多,很快就切出一道血污出来。
干秃秃的耳郭取下来,露出里面黑洞洞沾着血液的外耳道。上面还连着一丝皮,就这么就着皮给扯下来。
“呕!”
那打扫战场的新兵当场吐了。
老卒咧嘴一笑,露出大板牙道:“多瞧瞧看看就习惯了,也是咱青州的刘使君仁义,规定以后杀敌只割左耳为记即可。以前是割首级,那场面比现在可血腥不知多少。一刀下去,那血浆哧溜爆出来,能溅你一脸。”
听到他的话,那个吐了的士兵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其他几名新兵虽然强撑,但腿子也是打颤。
他们是辅兵,负责清理战场。拼杀是战兵们的事情,可现在瞧起来,即便是辅兵这份工作也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
一边带着几名新来的辅兵,老卒一边麻利地把耳朵收起来,待会要统一交到功曹那边去。
这些功曹同样也是督战官以及预备队,负责记录监督战场,如果战事不顺,还可能是主将最后的力量。由他们监督,战后杀死的敌人,是哪些战兵干的,大部分都写在功劳簿上,不会出什么差错。
等耳朵割下来之后,老卒又笑着对几名新兵道:“其实做打扫战场的辅兵也不错,不像战兵们出生入死,虽然拿不了太多奖赏,可胜在能保命,偶尔还能发点小财。”
说着他摸了摸那死尸的衣囊,摸出一小袋铜钱来,这些作为战利品也要上交。
但老卒手脚迅速地在死尸的衣角上轻捻片刻,用刀挑出来了一小块折叠好的“帛”——约五六寸大小的一块白色丝绸,因为双手沾血,他就用死尸身上的布条包着,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远处的功曹看见了,但也没看见,这也算是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打扫战场的这些辅兵本来就没什么得赏赐的机会,若偶尔能找到藏得严实的财物,不太贵重的话,功曹大抵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多计较。
而老卒这边仅仅只是这边战场上的一个缩影,伏击张南焦触一战,他们七八千人就死了两三千,投降大半,失踪了数百,密密麻麻的尸体摆在地上,被割掉耳朵丢弃在深山老林,给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战场。
从来都不是浪漫的地方,而是充满了残酷,充满了血腥。
陈暮回过头,俯视了一眼山后谷底的一切,只是点点头,淡漠地说道:“让辅兵们留下来继续清理,战兵跟上,迅速转移。”
太史慈问道:“去哪?”
他看向远方:“去一个新的战场,一个.....给张郃造成毕生阴影,也许将来他会因此而投降我们的战场!”
毕生阴影,等待着将来因此投降我们?
司命的话,永远让人听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太史慈听话,他也没多问,扭头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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