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一些真在均田问题上连满清都不如的政权,实实在在连基本的大一统王朝都算不上,那属于是政权之屑。王安石,都很可能因为那首《兼并》诗,被挂个“通匪”的罪名给枪毙了。
皇子的意思倒是很明确。
要变法改革,得需要人才、官吏,这就需要读书人。
而要是识字的读书人,都是地主乡绅,靠地租生活的,那还改个屁?
所以他是觉得,显学派的想法,是可取的。现在确确实实,之前变革的遗产中,留下了一大群不靠地租生活的读书人,而且处在一种尴尬的地位,本身也有希望被“扶正”的想法,基本的人才不缺。
而朝廷现在手里又掌握着亩税之外的财政收入,甚至不收内地那一千来万白银,几乎没啥影响。
李欗见皇子这么想,亦不急不恼,反问道:“那么吾儿之见,是强制均田?还是颜李之赎买?”
皇子不解,反问道:“父皇之前不是做过类似的改革吗?以强制工业储蓄的方式,修铁路,而使得先发诸省的地主转型……”
听到这话,李欗哈哈大笑,摇头道:“你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以为转型靠的是修铁路?”
“那是皮。”
“真正的骨,是松辽以北的土地。是铁路债券可以优先购买土地。朕是拿松辽以北的土地换的他们转型,可不是单单靠铁路。否则你以为这么容易呢?”
“换句话说,你手里得有东西,然后才能让他们转型。你手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转型?”
“无中生有?若是工业这么简单,无中生有,建起工业就能得利,问题何至于如此麻烦?”
“你手里若有工业,可以用工业股份换他们的土地;你手里若有国有的土地,也可以用这些国有的土地换他们已有的土地。”
“你只看皮,不见骨,以为之前的赎买改革,靠的是无中生有?靠的是工业利润代替地租?你可就大错特错了,靠的是手里掌握的国有的土地换的,因为只靠工业那点利润根本不够,而是靠着铁路把原本不值钱的国有的土地变得值钱,然后交换的。”
“现在的工业,有几分是你的?你手里根本没有东西,怎么能把别人的东西与人交换呢?”
“比如说,一个大纺织厂。现在若是朝廷的,朝廷拿出其中的四分之一,赎买其土地,自是可以”
“问题是,现在这个大纺织厂并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拿别人的东西,去赎买土地呢?”
“无中生有,不是不可以。”
“比如之前修铁路,使得松辽以北的土地,原本是荒地,不值得资本投资;而修了铁路后,便可以种豆运出来卖钱。这叫无中生有,生的是那块土地。”
“现在,你告诉我,无中生有,把地主的赎买费强制工业储蓄,你建什么能确保盈利?”
“你再想一想,朕方才所言,断则十年、长则廿载,这工商业必要有多血上火之大病。你现在搞一堆东西,正赶上日后危机,岂不天下大乱?”
“再说了,自兴国公走后,扶桑之金银、欧印之利润,年年涌入。若真有大赚的产业,轮得到你来官办?商贾既不缺钱,若真有大利,难道不知道去投吗?”
“而且,当年朕的改革,那是手里真的捏着东西,是用国有的土地换的、使用矿产开发的工业换的。那是确定会有利可图的东西换的,你真当朕是空手套白狼,就轻飘飘地完成了赎买均田之尝试?”
“显学一派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想的均田,根本不是赎买,而是强分。”
“因为,要么,转型为工业,把赎买费用作为强制的工业储蓄,但问题是你能想到什么有利可图的工业?”
“要么,赎买费仍旧给地主,那这又毫无意义。因为显学派的意思,是靠均田后的亩税,强行发展造船钢铁等行业,以官办的方式借助均田后的亩税完成移民,而把赎买租子给地主乡绅,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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