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侧的郑璞,见他眉目皆含惊惧之色,兀自木然不执笔,便轻轻出声,说道,“逆魏视黎庶百姓如草芥,曹操及其将率屠戮百姓,以及多有暴虐之政。还请允南兄代我书之,以告天下,责其不仁。”
“唉........”
闻言,谯周回神,便是长声叹息。
他耽古通今,自然亦知,悉观历朝历代,皆有“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之说。
然,所造杀戮,多为临阵兵卒。
黎庶百姓本无辜,何故举城而戮之邪?
尤其是,那取“生人妇”、以妻士卒之举,旷古以来,闻所未闻!
民非草木,安能如此苛暴之邪!
微耷拉下眼帘,谯周不做回复,乃是努力抑制胸襟愤慨,片刻之后,便执笔点墨。
疾书之时,横眉切齿,眸含厉色。
少顷,书成。
然他却没有搁笔,传书示郑璞。
乃是径自从案几一侧,再取一卷空白竹简,将那逆魏戮城及“生人妇”之举再抄录了一份。
且书之时,音色皆戾,谓曰:“子瑾所录逆魏罄竹难书之事,我且录一份,归去再署文,以告学宫士子,让他们识之,何谓‘苛政猛于虎’也!”
呃.........
郑璞听闻,朗声应是。
就是眉目间,似笑非笑,犹如那偷到了鸡的狐狸。
数日后,州学宫内,群议纷纷,皆为愤愤逆魏之苛政。而郑璞,则是携谯周代笔之书,往丞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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