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阳县外,杀声震天,血气冲霄,兵戈交鸣,鼓声雷动。
枪兵,长矛如林;盾兵,不动如山;弓兵,箭雨齐发;骑兵,纵横驰骋。
汉军战阵严谨,各部环环相扣,将匈奴骑兵的攻势,进行着层层的瓦解。虽然损失同样不小,却阻碍了骑兵侵袭。
副阳县只是一小县,总共就几百户人家,所以没有坚固城墙。在县城的周围,仅仅是土坯墙。而在土胚墙的前方,则是一尊尊的土垒,这就是副阳县的全部城防,根本就挡不住骑兵的冲击。
前方战事吃紧,城中将领齐聚,观望城外战局,进行部队调配。
“臧将军,再这么抵挡下去,儿郎们损失太大,坚持不了多久的。”
一名将军全身染血,声音沙哑的建议道:“不如撤军回防,在这城中设伏,到时骑兵施展不开,我军必然大获全胜,杀绝这群草原恶狼。”
“高校尉,我们身为军人,就要保家卫国。若是放进县城,岂非引狼入室?届时县城全毁,还保的什么家,又卫的什么国?”臧昱目光坚定,凝望城外战局,信心却是十足:“你看看我汉家儿郎,哪个不是铁骨铮铮?匈奴人虽然悍勇,又怎敌大汉天威?”
高义顿时愕然,这算什么逻辑?人若是都死了,你要一座空城,又有什么用处?
正要继续谏言,旁边一位幕僚,却挡住了高义:“高将军莫担忧,我军英勇无敌,必可阻敌于外,逞我大汉军威。”
“你是何人?”高义目光一转,打量对方几眼,便皱起了眉头。
“某乃左从事陈远。”陈远微笑施礼,随即抬手一指,朗声说道:“高将军请看,我大汉军备精良坚韧,只要抗住了一波冲击,骑兵便再无威力可言,只会被我军将士绞杀,想击败这些草原蛮夷,不过是笑谈反掌之间。”
“那你可曾想过,匈奴若有伏兵,而我军将士疲乏,那又该如何抵挡,难道靠你一介文人?”高义神色一寒,冷冷的反击道。
陈远闻言一怔,随即失笑摇头:“高将军真是会说笑,那些不开化的蛮夷,还懂得用计谋不成?”
可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口中更是急声大喝:“紧急军情,副阳县后,匈奴奇袭。”
听到传令兵的话,众将官面色齐变,而陈远更是大惊失色。
“听到了吧?”高义双眼一眯,轻蔑的讽刺道:“无知文人,也敢谈兵?”
“你……”陈远面色一窘,却是无力反驳,快速上前两步,奔向了传令兵:“你看清楚了没有?他们是匈奴铁骑,不是我大汉援军?”
传令兵刚下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住衣领,顿时有些茫然:“是……是啊,还是追杀三个孩子来的……”
“什么孩子?”高义闻言一怔,随即大步走来,拍开陈远的手,急切的追问道:“副阳百姓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三个孩子?”
“的确都走了,可他们不是……”传令兵看了看高义,便结结巴巴的说道:“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自称是吕校尉家的公子,叫吕……吕……”
“吕布?”高义目光微凝,随即脸色一沉,问道:“是不是叫吕布?”
“对,对。”传令兵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说道:“另外两个,一个是商贾任谦家的小姐,另一个则是任小姐的婢女。”
“可是忻州任谦?”臧昱上前一步,看着高义说道:“我军有一部分军需,就是从任谦处购得。可是他的女儿,怎会出现在这?”
站在旁边的陈远,眼珠滴溜溜一转,便颤抖着声音道:“臧将军,难道凌特使所言,是真有其事不成?”
“嗯?”臧昱面色一沉,眼眸随即闪烁:“何出此言?”
“凌特使?”高义低语,眉头微皱。
吕良与凌显的纠葛,高义可是很清楚的。可凌显和臧昱,又曾说些什么?看臧昱的神态,明显不太对劲。
陈远肃然,凝声说道:“那吕布是被追杀而来,还是吕布引匈奴而来?他们不过是几个孩子,能招惹匈奴骑兵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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