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开着手机外放,朝刘益守这边走了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一个穿着大唐明光铠cos服的胖子,指着刘益守一个劲的叫卧槽,脸上的肌肉都兴奋得一抖一抖的。
“这龙袍太踏马真了!我活二十年没见过这么真的!给我们定做的那一家就是狗吧?”
另一个瘦子词汇量更多些,但也被刘益守给惊骇到了。
这踏马真是一个皇帝坐在眼前啊,cos得太像了,说这是真皇帝估计都没人会怀疑。
那身精致的龙袍,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气度,那帅出几条街的老头子,不说“卧槽”两个字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
“大爷,这身cos我看行啊,介不介意合个影啊?”
胖子舔着脸上前询问道。
“来,让大爷告诉你们,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刘益守温言笑道,看上去非常随和。
“得嘞!这照片我踏马能吹十年!”
穿着文官朝服的瘦子走过去,一点也没跟刘益守客气,把胳膊肘压在刘益守肩膀上。那胖子也走过来,三人一起摆了个姿势,照片里留下了胖瘦二人跟一个做v字手势的帅老头。
等拍完照,二人道谢后准备离去,刘益守突然问道:“今夕是何年何月呢?”
“大爷,您这造型是不错,可也别入戏太深了啊。您终究只是个大爷,不是皇帝啊,咱们国家不兴这一套了。
多陪陪孙子享受天伦之乐比较好。
我们撤了啊大爷,现在是2020年5月5日。”
一胖一瘦两人笑骂着打招呼告别,等他们走后,刘益守这才深沉一叹。
“还是那天啊。”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记忆深处的东西沉渣泛起,这一切似乎正如他失踪那天。
一模一样!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自觉念出这首诗,刘益守又颓然坐下,一时间只觉得生无可恋。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和家人,如何解释这一切。他静静的坐在小河边,太阳升起又落下,一直到了华灯初上,远处的霓虹灯映照在脸上。
刘益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似乎……他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曾经无数次梦回这里,但当他真的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反而陷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迷茫。
路可以重新再选,只是……他的生命尽头已然肉眼可见,即使重新开始,又能走多远呢。在那里他吃了好多人的席,敌人的,朋友的,妃嫔的,子嗣的,部下的。
如今,似乎要轮到他了,结果他居然连吃席的宾客都找不到了。
“大爷,听说这附近的养殖场跑了一条大鳄鱼,还没抓到,您晚上在这边不安全吧。”
一个穿着“黄马褂”的年轻人跟他招手说道。
“去尼玛的鳄鱼吧,老子就住在附近,哪里有什么鳄鱼养殖场啊。”
刘益守笑骂道。
“您还知道这里没鳄鱼啊?快回家吧,不早了。”
那位外卖小哥骑着小电驴走了,毕竟还有单要跑呢,哪里有机会陪这位cos大爷闲聊啊。只是不知为何,此人给他很深的印象,怎么都挥之不去。
送完那一单后,他又跑了回来,看到刘益守还在河边枯坐,路灯下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凄凉。
“大爷,您这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怎么走了啊?您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外卖小哥扯着嗓子大喊道。
“哎呀,我鞋子掉了。”
刘益守故意一抬脚,将鞋子踢到了河岸的泥巴里,那边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到。
看到对方如此的“作”,外卖小哥摇了摇头,打算离开这里。
“整天送外卖,赚不了几个钱吧?想不想我带你发财?”
刘益守慢悠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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