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神情一动,桓彝的话,却是正中他的心事。
两人说话间,便坐外出现一名风尘仆仆的吏士,桓彝见到他,当即止住话语,起身问道:“桂阳郡府是何答复?”此人乃是他的族人,受命前往桂阳郡治郴县,试探郡府众吏对他的态度。
刘和不动声色的退往一边。
“他们拒绝了。”桓彝族人愤愤不平道。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桂阳郡府的回信,递给桓彝。
桓彝闻言心里有些失望,可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既没有刘景的声望,也没有刘景的大军,桂阳郡府众吏能接受他才怪。
桓彝打开信笺,一字一句读起来,信上的用词很客气。
毕竟,在桂阳郡府众吏看来,桓彝和刘景关系亲密,当初刘景就为桓彝撑腰,派兵驱逐了耒阳令。谁知道刘景会不会再次为他出兵桂阳,因此哪怕拒绝,措辞也显得格外谨慎,而且理由是百姓不愿,而非他们不愿。
桓彝将信放到一旁,看来凭他一己之力,基本很难改变现状,需要刘景出手相助才行。
…………
临湘,郡府。
“咳咳……咳咳……”刘蟠萎靡的斜靠在床头,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却是红得厉害,每一次咳嗽,都带着一抹血迹。
桓阶急匆匆赶到刘蟠吏舍,正好看到他手巾上刺眼的鲜红,大惊道:“元龙……”
刘蟠急忙将手巾塞到枕下,说道:“伯绪,现今临湘危急,你怎么又跑来看我?咳咳……”这一次,由于没有手巾捂着,鲜血直接喷在了衣襟上。
桓阶心中不禁一凉,立刻便知道刘蟠恐怕危矣,来到床榻边,面露悲伤道:“元龙,先府君才去不久,新府君恩威未立,临湘遭到北军彻夜围攻,危在旦夕,你乃是临湘之望,这时候,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刘蟠牵了牵嘴角,说道:“我前时已让医曹的张仲景医师看过,也服用了一些汤药,可惜都没有效果,时日已不多矣。张仲景医师后来又提供了几份药方,可是临湘药物紧缺,我再继续服用,也不过是浪费而已,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桓阶道:“为何张仲景没和我说过?”
“咳咳……”刘蟠道:“是我让他不要告诉别人。”
桓阶悲叹道:“元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人如何支撑?”
刘蟠叹了一口气,边咳边道:“其实你也知道,张府君去世后,临湘就已经守不住了。”
桓阶顿时陷入沉默,张羡是临湘的主心骨,随着他的死去,临湘从将士到百姓,皆人心浮动,不能自安。即便张怿接任长沙太守以来,表现不俗,也是毫无作用,他缺少其父的威望,根本镇压不住现在的局面。
未来临湘只有两种结局,一是被荆州军攻陷,二是临湘将士开城门投降,没有第三种结局。
然而有些事,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桓阶是这样,刘蟠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当初他听了刘景的劝说,离开临湘,或许不会有今日之噩,但刘蟠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事到如今,刘蟠仍然没有后悔之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他心里,名节重于生死,区区一死而已,何足道哉。
数日后,刘蟠在吏舍呕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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